听了这话，申氏更绝望了。
“果然是你，这一切都是你算计好的！”
“是啊，是我算计好的，可也要你们心甘情愿的往里跳才行啊!”
萧庭大方的承认了，从他进京开始，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报仇。
冤有头债有主，老侯爷的债死了，申家的债还没完。
“想必死去的老侯爷做梦也没有想到，参了申家血脉的孩子竟然没有一个中用的，除了又蠢又坏，既做不了大官，也赚不了大钱。”
“不光连累的侯府子孙没用，就连申家自己的子孙，也靠着别人家的血脉掺着来养。”
萧庭讥讽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申氏，冷笑道：“你的三个儿子一无所成，你弟弟的孩子也是一无所成。”
“要不是横空冒出一个顾玄义，申武侯府就要从京城中除名了，你们申家祖祖辈辈的功勋，就要彻底玩完了。”
萧庭笑的戾气丛生，申氏被他堵的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是啊，她生的三个儿子都没有萧庭的官大，申云鹤正室嫡出的孩子也没有一个野种有出息，明知道顾玄义是萧庭的手下，可却不得不用他。
因为申武侯府…坚决不能倒。
她申氏活着一天，申武侯府就必须在一天。
申氏对上萧庭的目光，心里只有恐惧。
他是战场上杀过人的将军，身上那股子嗜杀血腥味太浓了，没有一个人能抵挡的了。
申氏张了半天的嘴，最后也只冒出了三个字：“你真狠！”
杀人不过头点地，可诛心却是最狠。
如若萧庭恨她到极致，一刀杀了她，从此恩怨两清也便罢了。
可他没有，他让她活着，却又在她的头上悬了一把刀。
他让她活的胆颤心惊，日日都在担心那把刀什么时候会落下，根本没有安稳的时候。
萧庭冷笑：“我在狠，也不及老太太你的三分之一呢。”
现在申氏想着太狠了，当初对孙家，对萧家可没有想着太狠了。
而且这也不是他一个人的主意，这是萧家人的主意。
申家不止欠萧庭的，更欠整个萧家的。
当萧家所有人都要出主意整治她的时候，那才是她最悲惨的时候。
齐钰知道萧庭心里有恨，她能理解他的心情，可她不喜欢他被戾气缠身的样子。
那样的他，有点可怕。
齐钰悄然的握住了他的手，默默地朝着他靠近了一点。
她想用这种方式告诉他，她还在他身边。
她并不是让他忘了仇恨，只是不想让他被仇恨腐蚀了他的心。
萧庭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他微微低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
那一瞬间，所有的戾气似乎都消失了。
这时，柳氏走了进来。
其实，她很早就在门外站着了，默默地听完了萧庭与申氏的争吵，也听到了萧庭的诛心之言。
当下她的脸色虽然平静，可她的心里却暗潮涌动。
不是所有人都像萧庭一样幸运，也有人看似出身在权贵的侯府，却备受忽视。
林长武不是没有才华，他只是被人一直忽视，她相信，只要给他一个机会，他必定不会在平庸。
她缓缓走到申氏面前，命宝娟扶着申氏，自己并没有动手。
“娘，你身体不好，还是回房休息吧。”
她温言软语，听着没什么异样，可申氏却像是被惊醒了一般，恶毒的目光直勾勾的看向齐钰。
“你也是个毒心人，你和萧庭一样的毒，你故意救我的命，让我活着接受你们的折磨，你们夫妻真是心狠手黑…”
话没说完，柳氏变了脸色：“宝娟，把老夫人扶回去。”
宝娟立刻领命，叫了另一个婆子把几乎已经在发疯的申氏给带了回去。
送走了申氏，柳氏转而看向齐钰，脸上又变得笑吟吟的。
“少夫人，实在对不住。刚才申家舅母来了，与老夫人大吵了一架。老夫人有些神志不清了，她的一些胡话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齐钰面对申家一脉的攀篾已经无感了，随便她们怎么说都好，反正自己问心无愧。
不过申氏有一句话说的特别对，她活着就必须要接受的萧家对她的惩罚。
齐钰看着柳氏道：“四夫人放心，我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
“毕竟当初是二房和三房的跪在我面前求我看病的，如今老夫人留了一条命，好与不好都是二房和三房的事，与我还真是没有什么关系。”
“那就好。”
柳氏微微行了一礼：“既如此，我便先告辞了，方才多有打扰，还请大将军少夫人勿怪。”
齐钰回了一个轻礼，旁的话也没有多说。
目送着柳氏离开的背影，齐钰咂了咂嘴道：“这四夫人可真是个妙人，就像是会变脸一样。”
说笑就笑，说板脸就板脸。
齐钰确定，刚才她面对自己的时候在笑，可转身回去的那一瞬间，她的眼神就变了。
“管她变不变脸，碍不着我们什么。”
萧庭哼了一声，搂着齐钰往屋里走。
申氏来闹了这么一通，他非但不生气，还隐隐有点高兴。
这就把她逼急了，申氏真是越老道行越浅了。
齐钰想想也是，反正事情已经这么着了，现在该头疼的是申氏和申武侯府。
……
申氏被宝娟等人扶回了屋子，但气还没有消下去，坐在屋子里对着天指着地大骂了一通。
柳氏回屋的时候，她还在骂着。
宝娟机灵，提前躲在了外头，看见了柳氏回来就拦着她，没让她进去。
她将柳氏扶到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低声道：“夫人，现在老夫人火气正盛，您等一会在进吧。”
柳氏皱眉，想了想还是决定听宝娟的。
她的耳朵受点罪倒没什么，但是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这可是她的宝贝疙瘩，可不能在娘胎里就污了他的耳朵。
宝娟给柳氏奉了茶，让她坐在外面歇了一会。
主仆两个在外面坐了好一会，里面的打砸声，怒骂声才小了一些。
柳氏估摸着自己呆的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便站了起来，径直进屋里去了。
她前脚刚进屋，后脚一个扳指就在她脚边砸了一个四分五裂。
柳氏只是看了一眼，继而面不改色的朝里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