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宋祖才慢慢醒来,发现自己还躺在甬道的地面上,林爱念满脸担心地看着他,见到他清醒了,总算放了心,伸手将他拉了起来,道:“你还好吧?怎么突然就晕了过去?”

宋祖坐起之时,头还有点晕,浑身无力,飞龙子事先对他的警告果然是真的,酒神咒催出之后,宋祖整个人几乎都掏空了一般。

“没什么……前辈呢?”

姜婉儿道:“他的魂魄散了。”

宋祖道:“散了?那……”

姜婉儿道:“他死后一直无法解眩”他……他不是要杀我们?“宋祖奇道。不过回想起来,他虽然气势惊人,杀招连绵不断,却总是在紧要关头处放过他们,看来好像真的别有用意。

一想通这层,宋祖叹道:“唉!前辈他……”

林爱念长叹了一声,道:“也罢,当年憾事已经无法弥补了,将来咱们出去,还可以告诉天雄子前辈,他那位同门前辈并非成魔之人,只是意念太坚,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罢了。”

宋祖内心五味杂陈,想起从前在玉佛寺外,赵玉儿说的种种话,言外之意,他约略已猜到了,可是他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可能。而姜婉儿的父母人妖相恋的下场,百年之后仍归虚无,更让他感到一丝不祥。

姜婉儿将落在地上的七星宝剑拾了起来,递给宋祖,道:“你的剑断了,拿去。”

宋祖接过宝剑,此剑既是当初天雄山名人所用,当然比宋祖那把家传的锈剑好多了,不过父母留下的剑断了,宋祖还是感到有点可惜。那把旧剑陪伴他至今,已算是功成身退,今后要应付更多的险局,也非得有把好剑不可。

宋祖坦然受剑,道:“多谢姑娘。这塔里……到底还有多少妖怪?”

姜婉儿道:“这么久以来互相吃来吃去,也剩不多了。”

林爱念道:“互相吃来吃去?妖怪也会互相吃掉对方吗?”

姜婉儿视做理所当然,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你们不吃东西的吗?”

“可是人不吃人吧?妖为何却会吃妖?”林爱念问。

姜婉儿道:“人为何不能吃人?”

他问话时脸上依旧木然,让林爱念毛骨悚然,宋祖道:“你看起来那么柔弱,法力又不强,怎么没被吃了?”

姜婉儿道:“我娘为了救这塔中的妖族而自受疫毒,混入天雄山,这塔里的妖因此不为难我。倒是你们,还是别再前进了,突然有人类闯进来的话,大家群起攻之,你们未必能活命。”

宋祖道:“我既然来了,就不可能无功而返,我一定要找到玉儿!婉儿姑娘,请你告诉我是否见到过玉儿的踪影?”

姜婉儿道:“我不知道。你们不信,我也没有法子了。”

她转身便要走,不再理会宋祖与林爱念,看来她果然没有任何喜怒爱恨之情,想用任何情谊打动她,是根本不可能的。宋祖一个箭步上前,拦住了她的路,道:“你知道玉儿的下落也好,不知道也好,我们都得麻烦你带路,告诉我们这塔的机关。”

姜婉儿想往前走,但宋祖就是死皮赖脸地挡住前面,她朝右走,宋祖便向左挡;她向左走,宋祖便又往右挡,弄得她进退不得,只好道:“你们要我带路,我带就是了,走吧。”

“多谢婉儿姑娘!”

宋祖大喜,和林爱念一左一右将她夹在中间,一起往通道前方而去。原来宋祖还怕她会逃走,可是走了一会儿,见她根本没有逃意,反而很认真地老实告诉他们何处不可靠近或触碰,遇到贫路,也直接指点正确的方向,一点欺瞒之意都没有。

宋祖猜想或许是她无喜怒爱恨之心,所以没有任何欺人的念头,她说愿意带路,就会带到底。

三人在这黑暗的通道中似乎走了许久,林爱念都有些脚酸了,姜婉儿终于停步,道:“这里我可以通过,你们不能通过,还要走下去吗?”

宋祖凝目细看,眼前是一大堵发出微微金光的墙,好像有不少精美复杂的雕刻。

这处的灯光幽蒙,林爱念取出怀中的火石,点起火把照去,登时眼前一片金光!

宋祖与林爱念仰首看去,不禁发出一声惊叹。眼前的是两扇巨门,全以黄铜铸成,在火光的映射下,简直像是镀了大片夕阳金辉的海面,壮丽无比!

“好漂亮啊……”林爱念赞叹道。

宋祖也被这两扇由地面直达天顶的巨门给震慑住了,上面雕镂繁丽,乍看之下只知有无数造型各异的人或妖,或静或动,有的像舒适快乐,有的却恐怖阴沉,各图之间的关系是什么,在不够明亮的此地一时也看不大出来。

眼前最大的问题可不是怎样看懂此门的艺术,而是想怎么通过它。

宋祖用力推了推门,当然是纹丝不动,两扇黄铜大门之间的隙缝,紧密得连一根头发都无法空透,更不要说剑刃了。

见姜婉儿木然立在一旁,宋祖问道:“你知道怎么开这扇门吗?”

姜婉儿道:“我不知道,每次走到这里,我直接就穿过去了。”

“那……那门背后有没有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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