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冷清清青灰色的脸上一寸寸变得惨白，宋远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冷清清崩溃大喊，“不是的！我才是当年的女孩，我才是！”
宋远已经懒得和她废话了。
冷清清一直活在自己的臆想中，又装疯卖傻了这么久，如今所有的梦当着她的面被一一粉碎，整个人彻底疯了。
她大喊了一声，眼角的泪涌落出来，接着也不知道哪里生出来的力气，大得惊人，竟然将宋远一把掀了起来，迅速往邱灵儿和顾泽言站的地方撞了过去。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阿泽就是我一个人的了！”冷清清的声音沙哑的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看着邱灵儿被顾泽言抱在怀里，便觉得真相显得那样可笑，猝不及防的给了她当头一击。
听到冷清清的声音，两个人一惊，还没来得及分开，就感受到一股巨大的撞击力。
他们的位置正好就在窗户边，千钧一发之间，顾泽言抱着邱灵儿往旁边一闪，可是却并没有完全避开，邱灵儿腰上一阵剧痛。
她眼前一阵发黑，还没回过神来，耳边却传来一声“嘭”的闷响。
心里一震，邱灵儿迅速睁大了眼睛。
顾泽言还将她牢牢护在怀里，此时脸上也有一丝诧异。
邱灵儿定了定神，眼睛一扫，宋远一脸错愕地站在一边，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冷清清想要害邱灵儿，却被顾泽言带着邱灵儿避开，而她自己收不住力，竟然直接撞到窗框上，摔了出去。
地上还有碎玻璃，大大小小，碎的彻底。
邱灵儿彻底愣在了原地，她虽然刚才说要将冷清清扔下去，那不过是吓唬冷清清的说法，可没想到冷清清竟然真的摔了下去。
邱灵儿回过神来之后下意识去看顾泽言的反应。
眼前的男人需要她仰着头才能看的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察觉到邱灵儿看他，顾泽言也低下头。
他脸上连刚才的那一丝诧异也没有了，一片冷然，触及到她的目光，突然变得柔软了下来。
没有难过，没有焦急，没有心痛，只有一种早该如此地平静。
顾泽言目光还留在邱灵儿脸上，却对宋远吩咐道：“下去看看。”
等宋远出去了，顾泽言将手挪到邱灵儿腰上，便要将她的衣角撩起来。
邱灵儿一想到冷清清真的从窗户掉了下去，心跳就有些快，她是恨不得冷清清死了，可是冷清清真的当着她的面出事，她竟然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有些难过，又觉得她有些可怜。
而最让她在意的还是顾泽言的态度，他太冷静了，在亲眼见过顾泽言对冷清清的在意，笃定他深爱冷清清之后，她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邱灵儿忍不住有些感慨，她不知道顾泽言是不是因为在她面前的缘故，这才显得对冷清清一点也不在意。
腰上的软肉被男人略有些粗糙的手指擦过，带起异样的触感，邱灵儿一下子被惊得回过了神。
邱灵儿一双眼睛瞬间睁大，瞪着顾泽言，“你干嘛？”
顾泽言的脸上的神情倒是很坦荡，眼底带着柔和的光，说道，“刚才是不是撞到了，我帮你看看。”
刚才情况混乱，两个人都有些手忙脚乱，宋远都有些没反应过来，也难为顾泽言竟然还注意到她腰被撞了。
他这样坦白，邱灵儿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眼睛红的像兔子，避开顾泽言的目光将衣服拉好，才低声道，“没事。”
“我看看。”顾泽言坚持着，他刚才明明听到她疼的倒吸了一口气。
“我说了没事。”
顾泽言手一顿，收了回去。
话说出口，邱灵儿也发现自己语气有些重，抿了抿唇。
一时间，两个人谁都没说话，空气有片刻的凝滞。
好在有人及时推门进来，解决了两个人这此刻的尴尬。
宋远站在门口，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什么也没看到，“总裁，人没死，老爷子来了，让您和夫人下去。”
听到人没死，邱灵儿竟然莫名松了口气。
顾泽言倒是没什么表情，神情不大关心的样子。
三个人下了楼，老爷子果然正在楼下，他坐在轮椅上，脸上虽有病容，但威严不减，身后还站着王妈。
医院应该是专门清理过这一片，这会一个病人都看不到。
一个院长模样的人正在脸带笑意的对老爷子说着什么，不过老爷子却始终神情很淡。
看到顾泽言和邱灵儿下来，老爷子脸上才浮现出几分暖色。
邱灵儿远远看着，觉得血缘的联系真的奇妙，顾泽言和老爷子不耐烦时，脸上的神情简直一脉相承。
“灵儿。”老爷子对着邱灵儿招了招手。
邱灵儿脸上也带上了笑，跑到了老爷子身边。
“您怎么突然过来了？”。
老爷子没说话，眼神却狠狠剜了顾泽言一眼。
旁边的精神病院院长见状也带着人离开了，邱灵儿左右看看，没看到冷清清的影子，忍不住问道，“爷爷，冷清清呢？”
老爷子冷哼一声，“她自己找死却没死成，也算便宜她了。”
“爷爷，谢谢您。”邱灵儿看着老爷子，真诚说道。
她知道老爷子让人带她到这里来的用意，今天她在这里无论对冷清清做什么，老爷子只怕都安排好了人帮她善后。
这是一种无声的宠爱。
至于老爷子是不是还有其他的目的，邱灵儿不想再多想。
“对爷爷说什么谢？”老爷子不满的说道，“人还活着，也算她命大，要不要舅她爷爷将决定权交给你，你说了算。”
邱灵儿咬咬唇瓣，想了想还是说道，“既然没事，那就让她活着吧。”
“好，爷爷听你的。”老爷子笑得慈祥。
至于冷清清怎么活着，在哪活着，活成什么样，那就不是她需要关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