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过了一个月,要关店的消息所有人都知道了。

  索性老板也不再瞒着,文哥从香港回来的第二天就召开了会议,给了大家一个满意的解释。

  “各位好!首先,很感谢大家把客源酒楼当自己家一样照顾。能跟大家共事这么久,文某很开心!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关店并不是我一个人的想法,是我们几个股东共同商讨的结果。关店呢!有几个原因。”

  虽然大家都知道要关店,但听到老板亲口说出来还是很伤感。

  毕竟大家在一起相处了那么久,曾经相互有再多的摩擦,在这一刻,仿佛一下子都释然了。

  大家默默的低着头,都用眼角余光不舍的瞟着周围。

  “合同八月到期,如果不涨房租,我们还可以勉强再继续签三年。但房东说所有铺面都涨了,不可能因为我们一个店的人要吃饭,就施恩于我们按以前的价格,让我们继续做下去。再有,我香港那边的店最近效益也不好,我也没那么多精力来回跑。管理的事情辉哥不熟悉,励哥没时间,南哥~不太懂。所以,拆股也是早晚的事,现在拆比以后更好。”

  文哥说到这里瞅了一眼南哥,南哥的表情微妙。

  其实,大家的表情都很微妙,包括刚刚还一副得意的阿珊,此时也忽然低下了她高傲的头。

  阿娣坐在角落,抖着腿,斜着眼鄙视了一下阿珊。

  我听见后厨有人轻声在议论,“咳咳!”厨师长弹了弹烟灰,阻止了无形的议论声扩大。

  文哥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咙,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说:“接下来……明天卤档就不开了。卤菜先从菜单上撤下来……”

  失业?

  这是多么陌生的一个词,可现在要如此现实的去面对,还真有点意外呢。

  这里是我的第一份工作,第一份凭自己努力升迁的工作。

  这里有许多美好的回忆,让我足可以记得一辈子。

  “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这句话用在这里也是合适的。

  放宽心吧!可能以后,我都不会再遇到一份能让我这么努力用心积极向上的工作了吧?

  既然快失业了,我也就不再矫情,不紧不慢的开始把宿舍的东西搬回哥哥那边。



  哥哥:“怎么突然想着搬回来?”

  我:“没什么,就是回来可以和小美玩儿嘛!”

  别说我撒谎,我也只是有点好面子而已。

  我搬回哥哥家以后,嫂子很快找了一份美容行业的工作做。

  大家轮着带小美,日子也过得挺充实开心的。

  在酒楼剩下的时间突然变得珍贵起来,阿娣不再针对阿珊,也没有再对阿珊横眉竖眼。

  阿超最后一次来吃饭,我们都礼貌的相视一笑,相互微笑着挥手说再见。

  南哥和阿珊也没有再遮遮掩掩,直接公开化的卿卿我我。

  虽然大家仍是很看不惯他们两个,但也不再刻薄的背后说他们坏话。

  酒楼在文哥的指挥下,一切井然有序的在倒计时。

  每个人仍然坚守着自己岗位,争取站好最后一班岗。

  “杏子,阿娣家里有事先走了,最后十几天就辛苦你了。”然后,文哥递了一个小盒子给我说:“这是阿娣给你的,说是心意。”

  听到阿娣不辞而别的消息,心里挺难过的,接过小盒子打开一看。一个小小的小金佛乐呵呵的躺在盒子里。

  我笑着喃喃的自言自语说:“佛?辟邪?保平安么?明明自己就很害怕,还强装镇定?”

  眨眼的功夫解散的日子到了,文哥高声说道:“大家晚上聚个餐,之后就把工资结给大家,然后就此各自发财去吧。”

  “好!”

  “好的”

  “好的,谢谢文哥!”

  厅堂的所有人都附和着。

  吃过饭,我一个人孤单单的在收银台收拾东西。

  背后还有好多红酒没有卖出去,啤酒和白酒还没盘点。

  收银台还是一团乱,我想着,应该找个纸箱子把一些票据装起来。

  厅堂里黑漆漆的,大家都坐在外面喝着啤酒撸着串儿,一阵阵欢声笑语从外面传进来。

  我认真的收拾着收银台,有些不舍的慢慢收拾着。

  “能给我一瓶白酒吗?”这熟悉的声音?

  “通哥?你怎么来了?”这句话里有藏不住的喜悦,我自己听了都脸红。我忙低下头,不敢去看他的脸。就算对他有好感,但这也太明显了,真的自己都觉得丢人了。

  通哥一如既往把他的招牌微笑挂脸上说:“我也来蹭最后一顿酒喝啊!”

  我被他的话逗笑了,直接递了瓶“红星二锅头”给他,他愣了一下,笑了笑,没说什么,接过酒拿在手里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走了出去。

  我继续做我的事,瞬间就完全忘了刚刚的插曲。

  收银台在我精心的收拾下焕然一新,酒水我也盘点好了,出入不是很大。

  拍拍手,看看时间,快晚上11点半了,该说再见了。

  这时,“啪!”一声,通哥喝得满脸通红,他有气无力的趴在了收银台上,嘴里模糊的一直说:“再给我来一瓶,再给我来一瓶白酒。”

  我扶额,心想:他该不会一个人把那瓶红星二锅头全喝了吧?天呐,六十多度呢!

  大厅里没有别人,我又不敢再给他酒,眼看着他站不稳要倒在收银台下面了。

  我忙走出去把他扶起来,“哇呜,好重。”通哥见我扶他,他立马整个人都朝我靠着,我差点被他的重量带地上去。

  靠近他时,他身上的烟味酒味好熏人。我讨厌那味道。

  现在才发现,就算喜欢的人,碰到他身上有那些味道,我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心动了。

  我赶紧撑着身体准备叫人帮忙,他却小声的对我说:“我好难受,想吐……”

  “那,那赶紧……你能走直线吗?我扶你去厕所吧?”太重了,我被压得说话都结巴。

  “好!”

  通哥依然靠着我,但搭在我身上的手劲明显轻了许多。

  我有点害羞的想与他保持距离,但明显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尽量把头往一边偏,可我越偏,他就越靠近我。他的炙热的呼吸掠过了我的头顶,他的唇有意无意的趁在了我头发上。他身体的热量让我躲之不及。他满身酒气一直朝我脸上喷。

  我忍住胃里犯恶心,加快脚步把他送到了厕所门口。

  “慢点儿,慢点儿,小心脚下滑!”我准备把他手放开。

  刚把他手松开,我一转身,突然觉得自己身子被人一拽,脑袋和背与墙壁来了个亲密接触。

  疼痛还没缓过来,通哥的脸已经在我眼前放大了无数倍。

  一双炙热的唇贴在了我唇上,还是“辣”的,酒精味儿十足的。

  我???被人壁咚了?强吻了?

  脑袋突然当机,片刻的呆滞。

  一把把通哥推开,我不管他是不是醉了,也不管有没有把他推倒。

  我逃也似的跑了,头也不敢回,也没来得及跟老板们说再见。

  就跟做了亏心事一样,一阵风般的跑回了家,门一反锁,鞋子一甩立马蹦床上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

  心里又紧张又害怕,不停的心里质问自己:刚刚发生了什么?刚刚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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