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烟眼底一片死寂,空洞地望着他。

"你为什么要救我?"

"你要我眼睁睁看着你去死?"靳远周眉眼中翻腾着异样的情绪。

"那你看到我自杀,心痛么?"她忽然又问。

"心痛。"

"会后悔么?"

"会。"尽管不知道她这么问到底什么意思,但靳远周依旧给了她答案,在他的话音刚落下,就连犹豫都不曾,郁烟咬着牙说:"原来我的死亡还能让你心痛后悔,这就对了!"

靳远周英俊的脸上瞬间霜寒密布,单手扼住她的下颌:"这话什么意思?你还想找死?!"

"能惩罚你,能惩罚我,为什么不?"

她不是合格的妈妈,他是丧心病狂的爸爸,他们都应该受到惩罚!

靳远周手指猝然狠狠收紧,咄咄逼人的睨着她:"你怪我没有找凶手,还是怪我没有保护好孩子?"

郁烟冷笑一声:"我怪我自己眼瞎。"

"你"靳远周黑眸凛然,怒极反笑:"好,你想死是不是?那你现在就去死,但我保证,你死后,我一定把你的骨灰和我们儿子的骨灰撒在世界不同的两个尽头,让你们死了也永远不能相见!"

郁烟蓦然瞪大眼,无法置信地望着他。

"靳远周,你到底有没有心?!"

炫白的灯光打在她的身上,她披散着一头凌乱的长发,连双肩都在剧烈的颤抖着,手背上更是莫名地刺痛,她低头一看,竟然是输液管里的血回流了,把输液管映得通红。

靳远周脸色大变,连忙上前摁住她乱动的手。

郁烟却避如蛇蝎,疯狂挥动双手:"你别碰我!"

"好,我不碰你,你别乱动,血回流受伤的还是你自己。"靳远周眉头紧皱着,下意识放软了声音:"你刚醒过来,我也不该跟你发脾气。"

见他距离自己远了几步,郁烟才慢慢放下紧绷的神经。

输液管里的药水也逐渐清明了。

靳远周这才放下心来。

郁烟看他对自己这么关心,莫名觉得很好笑:"靳远周,你这么演戏累么?"

"你什么意思?"

"你和姜婉上床"

叩叩叩。

尾音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掩盖。

两人齐齐抬头看向门口,是抱着一个水果篮的姜瑜,她局促地站在门口,小声说:"靳先生,我能进来看看阿烟么?"

靳远周也不想与郁烟继续吵下去,嗯了一声。

姜瑜立刻快步走了进来。

靳远周暗暗瞥了郁烟一眼,阔步离开了房间,把空间留给了郁烟和姜瑜。

靳远周一走,姜瑜立刻红了眼扑到郁烟床边,恨铁不成钢地说:"阿烟你怎么这么傻?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够解决的,你竟然去自杀?"

"那我还能怎么办呢?"

杀了靳远周么?

不。

她已经试过,下不了手。

女人真的是口是心非的动物,哪怕她恨他恨到要杀了他的地步,但真正拿起刀的那一刻,她还是做不出来。

即便她自己也很害怕死亡,害怕黄泉路上孤零零地一个人,更加害怕牺牲了自己成全的还是他和姜婉,再或许等到几年后,他或许连自己叫什么都忘了,就像她这个人从来没有在他生命里出现过一样。

可她确实没有用。

她爱他,爱到心灵畸形,爱到心花枯萎,丢失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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