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宋拟憋着疼,硬生生地挤出了三个字来。
话音刚落下,沈慕恪猛地推了她一把。
宋拟的身体狠狠地撞在了车门上,之后便彻底失去了知觉。
等她醒来时,自己则躺在床上。
微弱的光线从窗帘的细缝中照射进来,房间里昏昏沉沉,一时间让人分不清楚是白天还是晚上。
宋拟动了动眼皮,花了好长时间才恢复些力气,但很快就发现,自己的两只手被人绑住了。
直到这会儿宋拟才意识到,这间房间并不陌生。
里面的装潢摆设,都是自己最喜欢的风格。
大到家居,小到桌上的小摆设,都是自己的心血。
因为,这里曾经是计划用作她跟沈慕恪结婚的婚房,也是沈慕恪囚禁她六个月的地方。
怎么可能不熟悉呢。
明白过来后,宋拟忍不住慨叹自己为什么这么倒霉。
早知道就在老宅里过一夜了,总比现在强。
宋拟尝试着动了动手臂,可惜手腕被绑的很紧,不是说解开就能解开的。
不过好在头上的伤已经处理过了,显然沈慕恪没真想让她死。
宋拟暗自庆幸了一番,又操心起了沈慕恪会不会还有其他的举动。
毕竟当年被他关在别墅里的六个月里,宋拟每天面对着什么,她比谁都清楚。
而那段回忆也是她最不愿意想起的。
宋拟叹了叹气,只能等待沈慕恪的到来,也许她软下态度来,说不定沈慕恪能放她走。
只是这一等似乎就是好几天。
这几天里有佣人来给她送吃的,也有人替她擦洗身体,但活动的范围仅仅是在这间房间里。
就跟当初一样。
当年被沈慕恪关在这里时,宋拟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初沈慕恪对她都是冷眼相待。
宋拟好几次逼他,让他带她去打掉孩子,可沈慕恪不同意。
宋拟压根就猜不透他的心思。
后来肚子大了,有胎动了,沈慕恪会贴着她的肚子听动静。
每一次沈慕恪抚摸着她肚皮的时候,宋拟都惊心胆战的。
因为孩子不是他的,她猜不透沈慕恪会不会有一天直接踹向她的肚子。
那六个月里,宋拟过得是兢兢战战,没有一天是安稳的。
如今,沈慕恪又想让她重温那段不堪回首的时光吗?
不,绝不能再像当初一样了!
这天,佣人又来给宋拟送饭了。
宋拟示意对方,自己这些天手一直都被绑着,都勒出了印子来,要是沈慕恪看到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一定会怪罪的。
这样的话才说出口,沈慕恪就把房门推开了。
宋拟张了张嘴,只觉得异常的尴尬。
沈慕恪就立在门口,一脸嘲弄地看着她,“看来你挺习惯的。”
面对沈慕恪的嘲笑,宋拟只是耸耸肩,表示还行。
不过她终究是要出去的,“沈大少,您总不能真想关我一辈子吧?”
“也不是不行。”沈慕恪理所当然,反正这样的事情又不是没干过。
面对沈慕恪的执拗,宋拟没有半点法子。
她太了解他了,从小到大就没有人违逆过他的意思。
“就只是关着?”宋拟扯了扯手腕上的绳子,同时冲着沈慕恪莞尔一笑。
那一抹笑容直击着沈慕恪的心,叫人根本就挪不开眼来。
是了,他倒是忘了……
宋拟在阙城一直都有四大名媛之首的称呼,即便当初与他订了婚,追求宋拟的人也不再少数。
时隔五年,宋拟比之从前更加明艳动人,更加吸引着男人的目光。
沈慕恪眯了眯眼睛,径自朝宋拟走去。
当即弯腰替她解开了手腕上的绳索。
得到解放后,宋拟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揉了揉手腕上的红痕。
隔了好一会儿才恹恹道,“你对我就这么讨厌,害得我出车祸不说,还这样囚着我。”
宋拟说这话时语气里带着三分责备,更多的反倒透着一种娇嗔。就连看向沈慕恪的眼神都带着几许的委屈与怯懦。
沈慕恪动了动唇,看向宋拟的眼神又复杂了些。
从前的宋拟行事凌厉果决,却从不会流露出这样的神态,更不会说出这些讨巧的话。
她这样,仿佛是经受过专人的教养一般,反而让他心底的厌恶更深了。
沈慕恪没有开口,只是侧身坐在了床边,同时解开了衬衫上的袖口,微微卷了两道,露出了精瘦的小臂。
宋拟见此,眉眼稍稍弯起,似笑非笑,就连视线也落在了沈慕恪的唇上。
她直起了腰来,故意往沈慕恪身边靠了靠,凑向沈慕恪的时候,她咯咯笑了起来,“这些天你明明都在,为什么不见我?”
“嗯?”沈慕恪冷哼,眼神有些挑衅。
宋拟望着他继续说,“你讨厌我,可又舍不得放了我。对不对?”
“还有呢?”沈慕恪问,眼神阴恻恻的。
“我和宫洛弈是不会离婚的。”宋拟说着,双臂攀上了沈慕恪的肩膀,“其实你想睡我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放我走,回去了我跟宫洛弈就说这些天我去出差了。他不会怀疑的。”
宋拟说得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就连“睡一觉”这样的话,在她看来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沈慕恪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从前听霍致霆说宋拟如今变得如何如何放荡不堪,他还不信。
如今自己亲耳所听,亲眼所见,还有什么事不能相信的?
宋拟见沈慕恪不吭声,知晓他心里多半是在鄙夷自己,于是她又继续忸怩造作起来。
“你跟霍致霆那个智障这些年没断联系,应该知道我在阙城的事吧,只要你不嫌……”
宋拟的话还没说完,沈慕恪猛地一把将她推到了床上,下一秒他的手便死死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说够了吗?”沈慕恪质问她,“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下贱,你脏不脏啊!”
脏?
他才知道吗?
宋拟扬起嘴角,丝毫不担心沈慕恪会不会掐死她。
但强烈的窒息感还是在一点点地剥夺着她的思绪与理智。
沈慕恪终究还是没放下对她的那份仇恨。
就在宋拟以为自己真的要被沈慕恪给掐死的时候,沈慕恪突然松了手。
“你走吧。”沈慕恪说着从宋拟的身上起开,理了理凌乱的衬衫后直接离开了房间。
宋拟揉着自己被掐疼的脖子,一时间失了神,之后花了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
她原先的衣服就挂在衣架上,手机也在里面,但因为没有电自动关机了。
宋拟又坐在床边歇了一会儿后,这才换上衣服离开了别墅。
此时已经是夜里两点多了,加上别墅在郊区,手机又没有电,压根就叫不了车。
宋拟没了办法,只好沿着马路往市区方向走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才碰到了一辆路过的汽车,宋拟给了对方两百块钱将她送到了安康。
被关在别墅的这些天里,宋拟虽说吃穿不愁,可身上的伤并没有好好治疗。
宋拟借由宫洛弈的VIP通道挂了急诊,将伤口好好的处理了一番这才离开准备回去。
不想刚出治疗室的大门就撞上了梁彦洐。
梁彦洐见她头上、脖子、手腕上都缠着纱布吓了一跳,当即便要给宫洛弈打电话。
宋拟上前一把抢回了手机,恶言威胁,“梁医生,你信不信我找人打你!”
“嘿,我这是……”梁彦洐推了把眼镜,朝宋拟伸了手,“行,我不打就是。”
“那就好。”宋拟抿了抿唇,双手抄进大衣口袋里便转身要走。
她刚走没两步,忽的想到了什么,“梁医生,躁郁症发作时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