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听到老妇人自言自语的话，顾晋生猛地站起。
看到墓碑突然有人走出来，老妇人吓得篮子都扔了。
顾晋生径直冲过来，双眸泛着急切和震惊，“你刚刚说什么？！”
老妇人捂着胸口跌坐在地上，“你是……你是谁？”
从老妇人这里弄清楚当年的真相，顾晋生出了墓园就上车往医院开。
一路上，老妇人的话还不断在他脑海里回荡，砸得他头疼欲裂。
“当年为了救人掉进湖里的是大小姐！”
“大小姐高烧不退，一场重病在医院住了一个月才恢复，可是醒来的时候什么也不知道了。”
“几年后，顾家上门拜谢，老爷直接把这件事按在了肖岚小姐的头上，并且以此为借口让夫人同意肖岚小姐进了肖家。”
“后来老爷找到我，让我把这个秘密吞进肚子里。”
……
顾晋生周身都冒着极致的冷意，他眼底的懊悔和痛楚在翻腾。
当年那个小女孩……居然是肖余！
他怎么也想不到，居然会是他厌恶了这么多年的肖余！
他亲手折磨她，认为她心如蛇蝎恶毒下作，他把她的骄傲一点一点踩碎。
是他！
刺耳的刹车声后，车子径直地撞上了一棵树。
顾晋生一拳砸在方向盘上。
这个女人曾经站在他面前，骄傲地说她喜欢他，只有她才配站在他身边。
那样骄傲的肖余是被他亲手毁了！
就像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她现在死了，从他的世界里消失得一干二净！
是他，是他千百般地伤害她，还纵容那些人肆无忌惮地伤害她……
是他害死了她！
顾晋生视线渐渐模糊，他咬着牙拂去了眼角的湿意，然后方向盘一转继续朝前开了起来。
车子猛地开进医院的停车场，路人都吓得惊叫起来。
顾晋生摔门下车，眼底透着彻骨的寒意，一路到了肖岚的病房。
这时候，肖岚正在忐忑不安地打着电话。
她之前接到孟秋萍的求救电话，可是现在怎么都联系不上肖家，肖正尧联系不上，孟秋萍联系不上，连肖家的座机也没人接！
感觉肖家出事了，肖岚刚要下床就听到砰地一声巨响。
病房的门被狠狠踢开。
看到进来的人，肖岚大惊失色。
顾晋生一身都湿漉漉的，眼底还透着盛怒和冰寒，直冲冲地朝她走来。
肖岚全身一震，然后僵硬地伸出手，声音依旧娇柔，“晋生，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淋成这样？我去喊医生吧。”
顾晋生忍住了冲动，冷声道：“肖余的手术是你安排的？”
肖岚脸色一变，然后嘴角一撇就流出了眼泪，泫泫欲泣的模样楚楚可怜，“晋生，之前我病情严重，医生说再不进行手术，我……”
肖岚的话还没说完，顾晋生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冰冷的语句带着彻骨的寒意，“所以你就害死了她？”
肖岚瞪大了眼睛，脸色瞬间惨白，“晋生……晋生……你怎么了？我……我好痛，你弄痛我了……”
这怎么可能？！如果不是脖子上的痛意，她简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晋生怎么舍得掐她？！
顾晋生的声音愈加寒凉，“那份器官捐献协议是你改动过的？草稿里根本就没有提前施行这一条！”
肖岚全身一震，眼底闪过了慌乱，然后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哭着说道：“晋生……我没有……我怎么会改这样的东西？我一直都在病房里。”
说着，肖岚哽咽道：“晋生……是不是有人说我坏话了？你是最了解我的人，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最了解你的人？”顾晋生冷笑，双眸尽是凛冽冰寒，手指忍不住收紧。
肖岚挣扎起来，她也明白顾晋生不是和她开玩笑，一定是出事了！
可是肖余那个贱人已经死了，她亲眼看到尸体的！
“晋生……我好痛……”
顾晋生没有松手，冷声质问道：“你和那个乔医生在医院做了什么，你以为真的没人知道？”
肖岚脸色一僵，因为脖子被掐几乎无法呼吸，她艰难地开口道：“晋生……我是冤枉的……”
“肖岚！到现在你还要说谎？你动了我办公室的电脑，就是为了盗取滨城项目的核心机密文件是么？滨城的事件和你有关是么？！”
正是因为滨城出了这样的大事，所以他才会不顾一切赶去滨城，没想到被困在了一处工厂，等到能够脱身的时候已经一切都晚了。
如果他还在宁城，他怎么会让人动肖余！
肖岚吓得脸色惨白，连连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透不过气加上恐惧，肖岚已经在不断地翻白眼了。
顾晋生将她甩在地上，冷声道：“季心兰的死和肖家和你有没有关系？”
肖岚捂着脖子一阵咳嗽，她不傻，她看得出来顾晋生情绪的失控，但她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顾晋生是爱她的！明明顾晋生那么宠她！
肖岚眼泪直流，趴着爬到了顾晋生脚边，抱住了他的腿，哀婉地开口道：“晋生……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我只是一个每天守在病房等你来看我的女人，我心里只有你……”
顾晋生没半点眷恋，直接踹开了她，“肖岚！到现在你还要演戏？”
肖岚心里一窒，不可能！晋生一定是受人蛊惑，她愈加哀婉地看向顾晋生。
“晋生……自从小时候见到你，我心里再也没有别人过，六岁那年我是心甘情愿地救你，哪怕十多年之后我们才再次相遇，可是我一直都没有改变过，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啊晋生……”
“够了！”顾晋生弯下腰，冷冷地捏住她的下巴，“当初留你在身边，只是因为你救过我，而且你懂得分寸也足够安稳……”
说着，顾晋生手指一紧，“可我万万没想到，这些全都是你的谎话！”
肖岚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双眼睛瞪着，震惊地看着顾晋生，“不是的！我没有！”
顾晋生一把将她摔到了墙上，厉声道：“还要胡说？当年救我的人根本就不是你！是肖余！骗了这么多年，肖岚，你的心机确实超出了我的预料。”
肖岚撞得背后一阵剧痛，可她还没来得及痛呼就听到了顾晋生这些话，她全身一僵，然后睁大了眸子，惊恐地看着顾晋生。
“不可能！是有人诬陷我！不是这样的！是我……晋生！是我！怎么可能会是肖余那个贱人！晋生！这样的话你也相信？！”
砰地一声。
顾晋生的拳头贴着肖岚的脸，然后砸在了墙上。
顾晋生嘲讽地看着面前这个因为惊慌失措而口不择言的女人，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因为这样的女人糊涂了这么多年！
肖岚吓得瑟瑟发抖，哽咽地喊道：“晋生……不是这样的……”
“够了！”顾晋生甩开她，“接下来的日子我会让你每一分每一秒都后悔自己曾经做过这些事！”
让人把肖岚关起来后顾晋生离开了医院，他哪里都没去，坐在车上恍惚了很久，最后开着车去了肖余曾经住过的房子。
这栋房子是顾家最荒僻的一栋房产，现在因为火灾后只简单修葺过显得更加破败不堪。
在房子面前站了很快，久到天色都暗了下来，顾晋生始终没有走进去。
他握紧了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不敢走进去，不敢看到那个女人留下的痕迹。
这时候顾晋生的手机响了，是顾名打了过来。
“已经查不到肖岚小姐的主治医生乔露的踪迹了，她可能离开宁城了，之前一直在找的钟远志也像是人间蒸发一样。”
说着，顾名又说道：“先生，季心兰是在顾氏大楼的顶楼自杀的，有个服务员说看到季心兰去见一个女人，可是监控里查不到，但是这个时间点肖岚小姐正好不在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