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洛景阳神色,慕浅便知道他心思如何,心头也是一阵震惊,她正色道:“我们现在立马过去看看吧,或许还能发现别的什么线索。”

于是,三人又马不停蹄的赶往东街。

客栈已经被包围了起来,外面却依旧围着不少人,指指点点的看热闹,即便是这样的大雪天里,人心惶惶的杀人事件却依旧为人们所津津乐道。

他们都伸着脖子往里看,尤稍微了解情况的便侃侃而谈,旁人听着不时露出惊愕神色。

人生鼎沸,水泄不通,慕浅三人到来的时候还是护卫开道他们才顺利进去,而那些百姓的视线却都不约而同的落在三人身上,转而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事情闹大了,这可不是件好事,明显是暗风的人故意为之。

客栈二楼外面守着侍卫,掌柜的也在,护卫表示已经盘问过了,并没有得到什么可靠的消息。

“先把人放了吧,随我进去看看。”洛景阳一声令下,外面的人都跟着进了里面。

因为打斗过的原因,原本干净整洁的客房刺客杂乱无章,桌子椅子倒了一地,尸体就这样横七竖八的摆着,殷红的鲜血刺目,渗入地板中。

“服毒自尽?”洛景阳上前查看了几具尸首,沉吟。

“是的,他们都没有怎么反抗,直接就服毒了。”护卫回答。

这点实在是古怪——或者暗风的人也只是想让刺客这件事尽早过去,才来了这一招丢卒保帅?

洛景阳跟慕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相同的猜测。

接着,慕浅也蹲下身检查了一具尸首,不过她眼力不错,发现了一点异常,于是用手拉开了刺客的衣领,露出了脖子上纹着的图案。

洛景阳神色一重,也跟着认真的分辨了片刻,神色越发凝重,“枭鸟。”

“怎么了?”

枭鸟?难道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是……”还不等洛景阳回答,护卫已经先出声了,有些不可置信,“是前朝余孽。”

“五年前京城就成发生过一起离奇案件,不少大臣无故枉死家中,皇上下令让大理寺彻查,整整三个月才查出苗头来,所有大臣的死都跟前朝乱党余孽有关。”

两人已经回到了昌王府,洛景阳将这件事告诉慕浅,“后来皇上下令将这件事压下,同时,派出人私下追查,但是五年过去了,却依旧一点线索也无……直到今天。”

“那如此看来,这件事比我们所想的牵扯还要深。”慕浅听罢,也深觉此事棘手难办。

前朝之事一向为当朝者最为忌讳,而这些人如今既然故意阻碍两国邦交,其野心已然昭然若揭。

看来,五年前的案子如今要重新开始查了!

略一思忖,慕浅又说:“今天在客栈的那些刺客里,并没有见到之前那个红衣女子,想来是逃走了。”

“嗯,我会让人继续追查她的下落,她应该知道不少东西,若是能活捉,最好不过。”

说着,洛景阳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原来早已黑透了,如今已经是晚上了,黛色天空里一丝光华也无,今夜无月。

“今天又是入宫又是去客栈的,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吧,我去传书给皇上,将今日的发现告诉他。”

——

京外猎场。

因为之的前刺客刺杀安子义的事情,皇上一直对这个大皇子持着怀疑态度,虽然后来许多证据证明他是冤枉的,但皇上明显对他疏离了很多,近些日子都不曾召见过他。

直到今夜,收到京城洛景阳的消息,看到“前朝余孽”这四个字,他才彻底放下了戒心,但是同时心底也是一重。

前朝余孽的事情一直是他心头的一根刺,身为帝王他深为忌惮,这些年一直让人奋力追查,没想到对方竟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到了自己近身之处,还派出了刺客。

这根刺,必须尽快拔除才行。

于是,皇上当下立刻修书回信,要洛景阳继续追查,务必将这件事查清,揪出幕后主使,并且特令他在大理寺可动用特权。

翌日,皇上在自己的营帐里召见了赫连碣,将昨晚得到的消息告知,也言明了事态,算是给了他一个交代。

赫连碣当然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事关前朝,他也没有再咬着追究,只是等到皇上说完之后问了洛景阳跟慕浅的情况,表示自己许久没有见到两人了。

“朕之前已经令他们回京了,今日朕与你说的这些消息正是他们查出来的。”

“原来如此。”

赫连碣便没有再问,只是心想着等到了京城就能再跟他们见面了,他对慕浅很有好感,洛景阳也是个值得欣赏交朋友的人。

赫连碣从营帐离开之后在外面遇到了韩霜,她已经在几日前便醒了,身体要调养得不错。

韩霜明显是专门到这里来等他的,见人出来就迎上去焦急问道:“小女斗胆,想问问赫连王子是否知道昌王世子如今在哪?皇上可曾告知?”

她重伤昏迷几乎命悬一线,整日惊恐后怕,本想着自己都到了这个境地,世子总不会再无情,也该来看看自己。

那几日她天天都在盼着,又怕自己病容难以入眼,所以特意每日都有好好打理,忐忑的期待着,既有些怕洛景阳还在怪自己,又想着他应该也怜惜自己不会深咎。

但等了许久都不见人来,问了红俏,却得知世子已经许久未曾路面了。

她亲自去了他的营帐找他,却是扑了个空,甚至连慕浅都不在了。

他们两人是在一起吗?所以即便是自己重伤他都不肯来看看自己?

这几日她一直都在想这件事。

赫连碣还是有看人的眼光的,他不大喜欢韩霜,但看她病体支离的样子还是回了一句:“这件事若是韩小姐想知道的话,不妨亲自去问皇上,本王实在是不好回答,皇上现在尚且在帐内,本王先告辞了。”

话虽如此,可韩霜哪敢真的进去问皇上,最后,也只能不甘的离开。

另一边京城内,皇上虽然对洛景阳~委以重任,也给了特权,但是并没有确实提拔他,他仍旧只是从四品翰林院侍讲,表面文职,无甚实权。

明显的,皇上这是在忌惮昌王府,他在意的是洛景阳昌王府世子的身份,若非如此定当重用才是。

这个看似高贵的身份,反而成了他如今的累赘束缚。

慕浅几度叹息,但天子圣心如此,旁人也无从左右……倒是这个昌王,至今她都没有见过,也不知道到底是何许人也,有那般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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