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伤她心,他觉得自己远不止于,若是伤了,也只能怪她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你上次对我说,我和你彼此彼此。”

云以沫顿了顿,收拾好自己险些泛滥的情绪,把剩下的话说完:“我问心无愧,不管是云东还是顾希昂,你的‘彼此彼此’,我愧不敢当。”

该说的都一说完,云以沫看着眉眼低垂的顾景风一会儿,他还是没有任何动静,甚至连挽留的话都没有一句,她伸手拿过他眼前的行李箱,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真的是头也不回,云以沫坐上了车,连后视镜都没有看一下。

生怕看见顾景风出现在她的身后,她又会奋不顾身回到这个牢笼里,即使她知道,这个情况永远不会发生。

。。。。。。

在和顾家相隔不远的一家咖啡店里,柳妍辰和顾希昂相对而坐。他们两个都是从同一个饭局一起“逃出来”的,没错,就是他们两个的相亲宴。

“我真不知道我妈和我爷爷是怎么想的,竟然会把鸳鸯谱点到我和你的头上。”顾希昂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一丝笑意,这场相亲在他的眼中不过是一场啼笑皆非的笑话。

他和柳妍辰从小就认识,自然也知道她心里的人是顾景风,他不喜欢这个工于心计的女人,更不想给某人当替身。

柳妍辰笑笑,手不自觉地扣桌面上的碎花桌布,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模样。

顾希昂看了看她,问道:“你没有事吧?”

那天在酒吧,云以沫倒下去之后,顾景风瞬间煞白的脸,已经让她明白,这辈子和他恐怕很难有那一直婚约了。

可是,顾家这棵大树,柳家怎么也要和它搭上一点关系。

顾家小辈中,能配和顾景风一较高下的,只有坐在眼前的顾希昂,再加上他们二者之间的关系,如果自己嫁给了顾希昂,顾景风一定会有巨大的反应。

无论从哪个方面分析,顾希昂都是她最好的合作伙伴。

“没有,我只是有点不认同你刚刚的话。”

柳妍辰捋了捋自己的头发,把自己好看的脸蛋展现在顾希昂面前,自信满满地说道:“我觉得我们两个倒是可以试试,在我们这个圈子里,我敢肯定,没有人比我更配得上你。”

“你疯了吗?我们两个,永远都不可能。柳家想要联姻可以,但主意打到我的头上,只怕你和你爷爷的如意算盘会落空。”

柳妍辰脸色相当难看,长这么大,她是天之骄女,从来都是别人拒绝她的份,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不留情面地拒绝。

顾景风都要给她几分面子,凡是都不敢做的这么绝对,这个小三生的孩子又是凭什么?

“顾希昂,你别狗坐轿子不识抬举。找我恐怕是你最好的出路,顾爷爷很喜欢我,连带着你在顾家的地位也会高一点。”

顾希昂轻笑一声,她的话对他没有任何诱惑力,他轻描淡写地反问道:“如果我爷爷真的这么喜欢你,我哥又为什么找别人呢?”

已经入冬了,云以沫好久没有来打理自己的院子,看着那些干瘪的枯草,也知道自己不在的时候,它们过得并不好。

也是,哪有人会比自己更爱它们呢?

“以沫啊,外面凉,这些花花草草你走之后你爸都叫人帮你打理了,你快进来,免得着凉。”秦岭站在门口,远远看着院子里的女儿,自从和顾家回来之后,她就一直是这个样子,和谁也不多说一句话,只和这些花花草草打交道。

云以沫放下自己手中的小铲子,回过头,莫名有些伤感。她从这里离开的时候正是满园春色,现在已经是一片颓然,自己的母亲也一样,这大半年没见,似乎又比之前看上去老了一些。

说来说去,终究都还是自己不争气,让他们白白担心。

“好了,我这就进来。”

云以沫站起来,将自己身上的围巾重新整理好,顶着寒风走回房子里,没走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车轮碾过地上落叶的声音,回过头,竟然是云格辉的车。

这才几点啊?父亲怎么会这么早回来?

云以沫退到路边,安静地等自己父亲从车上下来。

云格辉棕色皮鞋落地,紧接着是他愁眉不展的脸,云以沫看在眼里,心里一沉,问道:“爸,是不是公司又出什么事了?”

“哎!”云格辉摇摇头,拦着云以沫往房子里走,“这些事你不要管,现在冬天外面凉,你最好不要出去,你这身子才刚刚做完手术,可不要落下什么病根。”

云以沫已经屋,秦岭就从仆人的手上拿过一大碗的姜汤递给她:“快点喝完,驱寒气,你年纪轻轻的千万要爱惜自己的身体,以后没事就在家里待着。”

姜汤的温度透过精致的瓷器传递到云以沫的手上,她这才察觉到自己外面已经凉透了。可是,她刚刚为什么丝毫都没有察觉到呢?

云以沫点点头,捧着姜汤安安静静的喝,用余光看见云格辉正不停地朝秦岭使眼色,二人很快就走上二楼,步伐快而沉重,应该是有什么大事要瞒着她。

什么大事?

是顾景风在外面找人的事被他们发现了,还是顾景风和他们谈解除合作的事情?

外面灰蒙蒙的天看上去像是要下雪,云以沫已经不记得这是离开顾家的第几天,她每天都是吃了睡,睡醒了发呆,顾家从没有任何想让她回去的意思。

合作伙伴就是合作伙伴。有求于他的合作伙伴,买卖不成,连仁义也不在了。

“凭什么?我们接手云家的时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百货公司,为了帮助你起步,我连我的嫁妆都赔进去了,好不容易才有的今天,为什么要拱手让人?格明那两口子为云家做过什么了吗?”

秦岭从上面传来的哭喊声把云以沫吓了一跳,在她的印象里母亲一直都是一个很冷静的人,绝对不会把自己的私事闹得人尽皆知。

“这么多年了,就因为你那句你们是兄弟,你是哥哥,我和以沫哪点不是让着弟媳和晴晴,你要这么做我不同意,我吃亏就算了,不能再让以沫吃亏!”

秦岭一向温柔,云以沫还是第一次听见她用这么严肃的口气和云格辉说话,她把手里的姜汤放在桌子上,连忙跑上楼去。

云以沫到书房门口时,云格辉正求着秦岭:“你声音小一点行不行,要是这件事让以沫知道了怎么办?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你还想让她为我们这些事情操心吗?”

“我已经知道了爸,说吧,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吵架?”

云以沫走到秦岭身边,扯了几张面巾为她擦去眼泪:“妈,你们有什么事可以和我直说,这要瞒着我,我反而更担心。”

秦岭长长叹了口气,看着云格辉,脸上的无奈愈加地重了,她指着云格辉气愤地说道:“都怪你爸没出息,你上次给他借的钱,他全部亏完了。现在你二叔又开始逼着我们要退股,要分家,天天去公司找你爸要钱!”

说完这么多,秦岭一点也不解气,她顿了顿,接着道:“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你二叔从来没有把你爸当哥哥看,你爸为什么要对他们那么好?你二叔一家,这两年吃的喝的用的,哪一点不是你爸辛辛苦苦打拼出来的?他怎么好意思呢?”

“这话也不能像你这么说,”云格辉颓然地叹了口气,“格明这些年来不得志,他怨我是应该的。”

“应该的应该的,当年爸就是看出他人品不行,才把公司交到你手上。这些年来他小动作不断,没有把他弄出去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怎么弄出去,说到底他是我的亲弟弟,我要把他弄出去了,别人会怎么说我?”

秦岭把自己擦过鼻涕眼泪的面巾纸狠狠地朝云格辉扔去,之前的她都能忍,可是这一次她怎么也忍不了了。

云以沫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云格明是知道的,从来不问候也就算了,还要让他们雪上加霜。他们一家人都在为云家风险,云格明去在这里落井下石,这叫她怎么咽得下心头那口气。

“我不管你怎么说,反正家里就这么点钱,不准给!”

云以沫总算是听懂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拉住自己情绪有些失控的母亲,“妈,这件事爸爸也有他的苦衷,二叔终究是爸爸的弟弟,要是爸爸真的弃之不顾,您也会看不起他的吧!”

是啊,看上他云格辉,不就是因为他重情重义,是条汉子吗?可是,自己的女儿。。。。。。秦岭心里酸得很。

“以沫啊,是我和你爸爸对不起你,你现在本应该和晴晴一样无忧无虑,是我和你爸害了你啊!”

秦岭趴在云以沫身上哭得像个泪人,其实她很害怕自己父母对她说出这种话。虽然她和顾景风的结果不尽如人意,但是她还是很感激这段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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