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
战场上的尸骸已处理的差不多，大片土地被染成深红，空气中弥漫着重重的血腥味。
萧轻舟皱着眉，低着头，躲过地上红色的泥土，走的很慢。
“萧兄，厥国一别，别来无恙？”完颜瞳两腿微微分开，站在萧轻舟面前，精气神俱全。
“可汗一路奔波，怎么也不多休息一会儿？”萧轻舟含笑问道。
“常年征战之人，睡眠本来就浅，休息片刻便可恢复。”说着，完颜瞳与萧轻舟并肩而行。
“萧兄不喜战场？”完颜瞳注意到萧轻舟行走的路线。
“杀戮太重。”萧轻舟淡淡回答，“你知道，为人医者，总不喜欢看着血流成河。”
“既然和靳王爷站在一道，难免一步一殇。”完颜瞳侧头看了萧轻舟一眼，“每次改朝换代，都是踏着千万人的尸体建成的。作为风雨楼少主，这些年，暗杀之类的事情也替他做了不少吧？”
萧轻舟并不诧异，只笑道：“可汗身处厥国，居然连轩国江湖之事都知道。”
“风雨楼身职靳王爷的情报机构和暗杀机构，又岂能视为普通的江湖之事？嗯？”完颜瞳忽然发出一声疑问。
萧轻舟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只见不远处站立着两个人影。
完颜辰俯下身，一手压在自己的胸口，无法遏制的狂吐不已。夏侯靳站在她身后，右手放她背上替她顺气。
“她怎么了？”完颜瞳皱眉，双眼阴霾的盯着夏侯靳，生怕夏侯靳欺负了他这宝贝妹妹。
“睡醒后说出来走走，刚走了两步，就受不了了。”夏侯靳说。
“辰儿，你怎么样？”完颜瞳问。
完颜辰摆了摆手，早前吃的东西早被吐完，胃里一阵猛烈抽搐，吐出来的已全是酸水，混合着苦涩的胆汁。
又吐了好一会儿，完颜辰的呕吐方才渐渐止住，顺过气来后，接过一侍卫端过来的水漱了口。
从前，只在电视上和小说里看过战争场面，虽知残酷，但真正身临其境的时候，才发现人的想象原来也是有限的，光空气里的味儿就让人受不了。
忽然，她想起了一事，面带紧张的看着夏侯靳：“你没屠城吧？”
看着她一脸紧张，原以为她要问出多么重要的事情，却没想到脱口而出的是这么一件。
萧轻舟的双眸立即一亮，完颜瞳似笑非笑，夏侯靳则是一脸好气：“在王妃心里，本王就是个滥杀无辜的人么？”
“我只是在故事里看到，说大多数胜利者都会烧杀掳掠，将财物和女人作为战利品……”完颜辰小声说道。
“把女人作为战利品？”夏侯靳有些无语，“如果真要这样，又何须在军队设置抚慰处？”他顿了下，想起一事，笑道，“想来，我靳军抚慰处的男子，还是王妃发掘的呢！”
“喔？”一句话勾起完颜瞳的好奇之心。
“可汗居然不知道？”夏侯靳挑眉，“你这个妹妹，素来独立特行……”
“喂！”完颜辰试图阻止。
夏侯靳正说到兴头上，哪里会停下来，继续揭她老底：“逛妓院啊，转南馆啊，更是家常便饭。我这抚慰处那几个男倌儿，便是上次王妃寻到的南馆所有，我见他们长得不俗，就顺便收了。”
完颜瞳唇角上扬，满眼含笑，饶有兴致的又打量了完颜辰一番。
完颜辰又急又怒，双颊飞红。
妈妈的，谁说女人三八，男人三八起来更不让人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