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年书屋 > 其他小说 > 花忆安云水澈 >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临走之前
花忆安恍惚了一下,又推开了鹊灵的手,摇了摇头道:“并不是如此,我如今好得很,不用这个。”

鹊灵拿着花钿的手没有动,花忆安不知是安慰自己还是欺骗鹊灵地道:“我现在好得很,而且云先生送的这么个东西,那么珍贵,而且以后说不定就不会再有了,所以我是要省着点用,才不会如此。”

鹊灵原本还不太高兴,以为花忆安真的对云水澈没有什么心意,之前只不过是知己情意,可是现在眼瞧着花忆安这般,一心知道花忆安确确实实喜欢云水澈,心中大石落下,倒也开心了起来。

“姑娘别这么说,我觉得姑娘带上很好看呢,姑娘正值豆蔻年华,自然要打扮地漂漂亮亮才好啊。”

花忆安望着镜子中的自己,久久没有说话,女为悦己者容,这时候她又怎么有心情好去装扮呢。

过这些心思花忆安自然不会给鹊灵说,所以并没有多说,只是望着镜子出神。

鹊灵看花忆安也没有反驳,也就顺势将那张大红色的花钿印在花忆安的额头上,透着明如雪一般的肌肤,晶亮的眸子,显得格外清媚,饶是鹊灵都呼吸一滞。

之前她以为透明带白的最适合花忆安这种清冷决绝的女子,但是如今这种含羞带怯的样子更是动人,鹊灵笑了一下,道:“姑娘真好看。”

花忆安这才回过神来,鹊灵已经把花钿覆在了她的额上,她虽然心中不愿意,也有些微微的痛楚,到底还是勉强支持着的。

而且这东西正如他所说的,可能以后就没有了,她怎么可能浪费呢,又怎么忍心。

花忆安伸出手,触了触眉心,入手绵软,一点都不磨糙,正如那人一般温润如玉,可是花忆安是最清楚不过的。

绕是他三千温柔如春水,可依旧是一潭寒池,只要冰封之后,就拒人于千里之外,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成天纵之才,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耐得住天山夜雪的冰寒。

云水澈,他从来都与世人不同的。

总算是到了中午,花忆安换上了宫中特意封下来给她准备的凤冠霞帔,虽然比不上皇后贵妃之流的,到底也是正经公主的份例,其他东西送的也是最合适的,花忆安这才没有多说。

若是真的有错,她进宫后还能用这件事掀掀风浪,只可惜太后虽然教女无方,到底还是有些脑子的,虽然花忆安只是丞相之女,可是入了宫就是皇族的人,也就关乎家国大事,太后也不敢疏忽。

花忆安望着镜子中眉眼精致,盛装出席的自己,微微出神,不知道这还是不是真正的自己。

鹊灵在身后轻轻地唤了一声,“姑娘?”

花忆安回过头去,看了眼鹊灵,问道:“怎么了?”

鹊灵微微笑了一下,道:“姑娘在想什么?”

花忆安掩饰性地笑了一下,道:“没有,只不过是在想入宫以后该怎么办罢了,毕竟是那般凶险的地方,我不敢放松。”

鹊灵点了点头,自然是不相信花忆安这般说辞的,不过也没有追究,只是站在她的身后,倒是花忆安先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难不成现在就要入宫了?”

按照花忆安原本所想的,便是傍晚宫中的轿子来,趁着天黑入宫,第二天才去宫中见那些“故人”。

毕竟这种事情并不光彩,皇嗣稀少,要用朝廷大臣之女,想来纳兰世昭还没有想好一个好说辞,这才做了这种打算。

鹊灵微笑了一下,指了指门外,道:“姑娘,有人要想要与你见面,所以我才来报信的呢。”

花忆安呼吸一滞,她也不是傻子,能够让鹊灵这般的,除了云水澈再无旁人,一想到这里她的心跳陡然加速。

她很希望可以再次见到云水澈,只不过见这一面到底是福是祸?花忆安自己也不知道,不知道云水澈是来告别,是来决裂亦或者是其他。

花忆安不敢多想,唯恐是自己想多了,期待地越多,到时候事情不是自己想象的那般,就愈发痛楚,失落,所以她对自己,对别人,向来不敢有那么高的期许。

鹊灵看花忆安没说话,以为他没有听清,便又重复了一边,道:“姑娘?我说,有人在外边,想要和姑娘见一面,姑娘觉得怎么样?”

花忆安虽然心中十分犹豫,不过终归还是点了点头,毕竟这一去不知道还能不能归来,就算云水澈是来诀别的还能见上一面,到底也是好的,所以她还是十分想要和云水澈见一面的。

“嗯,好。”

鹊灵听了十分欢喜,转身出了门。

花忆安依旧站在原地动都没有动,只是能看出她的身子很僵硬,脊背挺直,似乎在紧张,又似乎在期待。

“吱吖——”原本花忆安并没有注意过的声音如今变得那么刺耳,花忆安并没有转身,只是半低着头没说话,心中很是紧张。

木轮在地上划过的声音很轻,但却如同最沉重的车轮一般碾轧在花忆安的心上,时轻时重地拿捏着,让她有些恍惚。

云水澈的声音从花忆安的背后轻轻响了起来,他轻声道:“忆安姑娘,来的唐突。”

花忆安听着云水澈略微显得有些客气的语调,鼻尖有些发酸,不过还是勉强笑着转过身来,道:“不唐突,我,我很高兴。”

云水澈看到花忆安头上覆的那一朵花钿,嘴角的弧度有些微微向上,他看了看周围,已然没有了之前那般整洁。

花忆安需要用的东西都打包起来准备带入后宫,其他东西洒落在一旁,虽然能够看出来已经是被收拾过了,但看起来仍旧不怎么整洁。

云水澈抬眸,定定地看着花忆安,声音轻飘飘地几乎让她听不见,“是今天就要走吗?”

花忆安觉得自己鼻头的酸意愈来愈大,感觉眼睛有那么一丝丝的湿润,连忙低下头,道:“是啊,听江管家说今天晚上就要入宫了。”

云水澈没有说话,两人之间一片沉默,气氛是很少见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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