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三月把心底的疑惑压下去，跟他打哈哈：“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原来还真有傀儡师这种职业，本来以为只是动漫里面的呢。”
“现在傀儡师不比当年，已经不是兴盛的时候了，傀儡的能力也大大削弱，我这种对付一般的妖魔鬼怪还行，碰到大批量的，就只能自求多福了。”严越有意无意地想要打破宋三月的疑惑。
宋三月：“我之前失控打伤老师，还是该庆幸老师没有对我出手。”
严越：“那个时候我的傀儡受伤，一直在修复中，所以没能带在身边。你也不是有心的，现在没事就很好了。”
“老师还没有说为什么来元村。”黑暗中宋三月撇了撇嘴。
严越的回答言简意赅：“捉妖。”
怕宋三月不懂，他又补充道：“傀儡师是捉妖师的一种，换言之，也是属于捉妖师一脉。你是不是疑惑为什么我在沛城没有出手？傀儡受伤以后，我的能力也被封闭了，所以没办法只能看着你们忙前忙后。”
“这样啊。”宋三月若有所思。
冷不丁的，严越突然发问：“宋同学，你真是半妖？”
宋三月毫不避讳：“是啊，严老师要收了我吗？”
严越嘴唇蠕动，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话，稳了稳心神才说：“还真是第一次出现身边人变成妖的情况，你放心，我不会收了你的。”
宋三月：“那谢谢老师了。”
距离客车越来越远了，光线逐渐变得暗淡，两人走路不得不更加小心。期间宋三月滑了下，严越下意识地要扶起她，只不过被她躲开了。
再往前走，还是会被什么东西硌到而跌跤。
严越拿着手电筒照过来，发现地上是动物的骨骼。皮肉已经被啃得干干净净了，只有泛着血色白森森的骨茬，看起来异常惊悚。
手电筒微弱的光芒照着山路，从刚才经过的地方开始出现骨头，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远方。
期间有半颗猪头，足以辨认出这是猪的骸骨。
“这是怎么回事？”宋三月捡了一根树枝，矮身拨弄着地上的骨头，“啪嗒”，有什么东西从包里掉了出来。
是那面古铜镜子，镜面刚好对着骨骼，从镜中映出来的，却是浓浓的黑气。
“妖物可能要出现了。”严越调整手中丝线，傀儡玩偶立刻处于警戒状态，一双豆大的眼睛滴溜溜直转。
“从镜子判断的？”宋三月正要把镜子捡起来，刚伸出手去，就被严越制止了。
严越：“先别动，等下看看。”
镜子里面的黑气越来越浓、越来越浓，最后竟然突破了镜面飘散到空中。宋三月吸了吸鼻子，黑气就都被吸进了她的鼻腔。
她脑子有点发晕，同时感觉一股热流涌遍全身。
“镜子是谁给你的？”严越严肃地发问。
宋三月揉了揉鼻尖：“我做了一个梦，醒来就有了这面镜子，现在才知道，镜子居然是这么用的。”
吸了气息，她竟然变得更加强大。
严越：“这叫峦镜，可以探查周围的阴气，也可以看出妖怪的原身，一般是猎妖师用的奇珍异宝。谁能把这么个镜子给你，看来挺看重你的。”
“那个人我不认识。”宋三月望了一眼更加陡峭的山路，“继续走吧。”
天边蒙蒙亮的时候，两人终于赶到村子里，一路上踩着猪骨头过来，宋三月的脚踝还能承受得住，胃已经快要承受不住了。
严越在一家旅店门口停下来，说：“我先去找房子，你要一起吗？”
“不了，我问问这附近的人家，去找我爷爷。”因为没有到老家来过，宋三月也不清楚爷爷家到底在村子哪个方向。
清晨时分，村民们还没有起来，周围格外安静。正是因为安静，才有着说不出的诡异。
正常的村子里都会有鸡鸭狗之类的动物，即使是在清晨也多少会有叫声，可宋三月沿着矮墙走了有一段距离，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
她神经绷得很紧，都快要从村口第一户人家走过去了，又重新折了回去，鼓起勇气叩响了木门。
枣红色木门已经有些掉漆，似乎年久失修，敲上去会发出呼啦呼啦的响声。宋三月很怀疑这门下一秒就会整个掉在地上。
她敲了一阵子，侧耳倾听，并没有听到脚步声，正要再敲一遍，突然门栓响了。
突如其来的响动惊得宋三月脊背挺直，然后看到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张皱皱巴巴的老太太脸。老太太瘦的跟干似的，眼窝深陷，眼珠子向外凸出，警惕性地看向宋三月：“外地人？来旅游的？”
“不不是。”宋三月连连摆手，“我想问问您知道宋国青家在哪里吗？”
宋国青是她爷爷的名字。
老太太吃着东西，微微张着嘴巴，露出缺了一半的门牙：“南边。顺着你身后的这条路一直走，到了尽头右拐，第二家就是。”
干枯的手臂为宋三月指明了方向。
宋三月哦了声，特别注意到老太太的手里握着一根骨头，她忽然不敢想象老太太嘴里面吃的是什么。
她头皮发麻，背着包转身就要走，有个声音在后脑勺冒出来：“等等闺女，老婆子我好心帮你指路，怎么你这就要走？”
宋三月抓紧了背包带子，微微侧过身，说：“老太太，我给您钱？”
老太太右手拿棒子骨，一下一下翘在左手的手心：“你看看这穷乡僻壤的，钱有个什么用？你要是真诚心感谢我，那就替我孙女做一件事。”
“什么事？”宋三月稍稍松了口气，还以为老太太想吃她的肉。
老太太对她招了招手：“闺女你先过来，我给你一样东西，半个月以后你拿着东西去参加祭祀。”
宋三月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老太太去了家里。
院子里弥散着难闻的味道，宋三月掩住口鼻飞快地进了堂屋，等了一会儿，老太太端过来一个木盒，说：“拿好，到那一天再打开。如果这东西丢了，到时候你也会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