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年书屋 > 其他小说 > 汉王剑刘章吕月 > 第327章 伤离别 第三百二十五节
这天,天气格外寒冷,北风呼啸,大地滴水成冰,漫天飞舞的大雪,飘了一天一夜也没有停住的意思,院落里、宫墙上、房顶上都已覆盖了厚厚的白雪。王宫各个房间都加了火盆。驷思见儿子没有赶媳妇走,更加生气,把刘章叫到房间指着他的鼻子臭骂了一顿,逼他赶快赶吕月走,否则,上缴汉王剑。刘章不敢违抗母亲之命,但又不甘心让妻子无辜受到冤枉和委屈。他立即拉着大哥和三弟找秋雁对质,他要还妻子一个清白。刘襄和刘兴居无奈,只好跟着刘章去了秋雁住的地方。刚出门,北风一吹,裹夹着雪花打在了人的脸上,寒冷刺骨。兄弟三人不得不裹紧了衣服。关押秋雁的房间位于王宫最后面的一个角落,四周高墙耸立,连个麻雀也难以飞进去。刘章他们进了小院,推门进去,直觉里面冰凉透骨,寒气逼人。秋雁蜷曲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刘章急忙上前一翻身,早冻成了冰棍了。

刘章大惊,立即对着刘兴居大吼道:“你是怎么看管的?怎么将小娘活活冻死呢?”

“这种人死了活该。”刘兴居不以为然道。

“你--”刘章此时真是无语了。秋雁怎么说也是自己的长辈,再说她这一死就等于死无对证了,这样一来,妻子的冤屈岂不无处可诉了吗?刘章真是窝火,实在气急了,对着随行的管家、仆人就是一顿乱踹,骂他们失职。刘襄看到二弟发疯的样子,上前将他拉了出来。刘章忽然感觉对不起妻子,他没有返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去了母亲的房间,给母亲跪下了,哀求母亲不要赶妻子回娘家。驷思根本不理会儿子的求情,就是两句话,要么交出汉王剑,要么赶妻子回娘家。刘章伤心之极,他没有想到母亲是这样冷酷无情,他只好不住地磕头,气得驷思叫刘兴居硬把他拉走了。刘章出了母亲的房间,更感到无脸回家,便跪在雪地上,说:“娘,您不答应,我就冻死在这儿啦。”

雪还是不停地下着,大风因为院墙的影响,在院子里裹杂着雪花、木屑、砂砾在刘章身边打着漩涡,无论怎么痛疼、无论怎么寒冷,刘章始终咬着牙,一动也不动。任凭刘襄、刘兴居他们劝说拉他起来,他也不听,他一定要等着母亲回心转意,让妻子留下来。

透过窗户,驷思看到儿子跪在冰天雪地里,也是不忍,刘襄、刘兴居也过来劝母亲不要再逼刘章了,可是驷钧在一边冷冷道:“章儿这个孩子可是倔强着呢,他这是在逼你向他屈服,你作为长辈现在可是不能松口,否则我们的大业一切就付之东流了。”

驷思虽然没有点头同意驷钧的意见,但也没有答应刘章的哀求。她心里也是很难受,为了齐国的大业,她还是咬着牙挺住了,但眼眶里的泪珠一直在打转转。

“夫人,夫人,不好了,侯爷跪在太后的门前呢。”小莲急匆匆跑进屋里对正等着丈夫回家的吕月说。

吕月忙问:“为什么呀?还是因为汉王剑的事情吗?”

“听齐王的侍女说,是侯爷哀求太后不要赶夫人回娘家的事儿。”

“有这事?”吕月恍然感觉到了丈夫近来的忧郁与烦恼了,她似乎什么都明白了过来。她刚要去与丈夫一起跪着求婆婆,忽然觉着这样更会惹恼了婆婆,不如自己回娘家吧,只有这样婆婆才能放了丈夫,毕竟她们是母子。

吕月对小莲说:“你马上叫来一辆马车,收拾行装,快。”小莲不解,忙问:“外面这么大的雪,叫马车干什么呀?”

“回娘家。”吕月没好气地说。

小莲一听吓坏了,连连劝阻道:“夫人,现在外面下了那么大的雪,我们怎么走啊?再说了,即便是要走,也要去跟侯爷说一声。”

吕月生气道:“让你做,你尽快去做了,多说些废话有何用?”

“诺。”小莲含泪走了。不一会儿,马车来了,吕月指挥家奴、侍女将自己的物品搬到了马车上,然后让一个侍女去告诉丈夫回家吧,自己已经回娘家了,不用再求母亲了。一切安排妥当后,她再次深情地看了一眼与之朝夕相处的家,想着还跪在雪地里的丈夫,泪水不住地流了下来。

依然跪在雪地里的刘章,突然听到侍女过来说夫人已经回娘家后,不顾双腿的麻木和痛疼,立即爬了起来朝家里跑去,到了家一看,已是人去屋空,侍女流着泪告诉他夫人已经走了。刘章连马都顾不得骑了,拼命地往城外跑去,口里喊着:“月儿,月儿,你等等我啊……”

一个人跑步怎么能赶上马车呢。就在刘章无助的时候,小姜尚骑着一匹马及时送来了一匹马,刘章飞身上马就朝城外赶去。

还好,吕月的马车还没有走多远。刘章赶上了,他几乎是滚着下马的,不顾浑身的雪泥,跑到马车门口,抓住门框喊着:“月儿,月儿,你听我说,你不能走,要走我们一起走……”这时候,马车停了下来,吕月打开了车门,看到满脸泪水的妻子,刘章急忙将她抱在怀里了,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你回去吧,好多事还在等着你。”吕月终于说了一句,但声音仿佛是含在嗓子里的,微弱的、沙哑的。刘章急促地说:“月儿,你先别走,我再去求求母后,母后一定能答应的,实在不答应,我们一起走,好吗?”月儿惨然一笑说:“章哥,你觉着可能吗?唉,其实这些日子,我已经感觉到你的痛苦了,你是为了我,才忍受这样的痛苦,我心里很难受,我考虑过了,只有我走,母后才能放过你,你也不会这样为难了。”

“你胡说些什么呀,你走了,我更痛苦,难道你不明白吗?”

“我怎么能不明白呢?可是,我们也不能违背母后之命啊?”

“月儿,我们一起去求娘好吗?娘是一个深明大义的人,她会同意你留下来的。”

吕月望了望无边无际的白茫茫的雪野,摇了摇头说:“章哥啊,现在的你我,已经不是一家普普通通的夫妻了,而是代表着两大家族的生死对头,即便是娘答应了,其他人未必能同意。”刘章听到这儿,也觉着确实是现实,但他实在不愿意妻子一个人走啊。吕月给丈夫擦干了眼泪道:“章哥,我的夫君,现在唯一能化解两家恩怨的办法,就是我离开刘家,也就是说我们夫妻必须天各一方,永不相见……”说到这里,吕月已经泣不成声了。

“月儿,现在刘吕两家的矛盾,已经不是你我所能左右的了,逼你走不过是其中的一个手段而已……”刘章意识到在这场生死决斗中,个人的恩怨已经微不足道了,他还能说什么呢?

“章哥,妾身走了,你多保重。”吕月说着,渐渐地松开了握住丈夫的手,当两个人的手离开的一刹那,都觉着自己的肝肠欲裂,痛不欲生。

“月儿--”看着马车朝前走了,就仿佛带走他的心一样,直到马车消失在远处的雪雾中,刘章跪在地上朝着马车远去的方向不停地呼喊着:“月儿--”撕裂的呼喊刺穿了呼啸、迷茫的长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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