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黑气从阴刻阵中升起,初看上去并没有什么诡异,我们三个人紧张的看着这团黑气径直升到三米多的高度,又慢慢的消失不见。

“这就完事了?”哈姆博格有点不太敢相信

我也觉得奇怪,从门口的罡风阵到这里的螭火阵,一个比一个厉害,怎么到了这第三重了,就这么轻松愉快的度过了?这年头也算不上多么长久,应该不是失效,难不成真如丘老道所说,这布阵的人极其狂妄,认为凭借前两个阵法就能消灭所有来犯之敌?

还没等我想明白,四周突然传来几声轻微的啪啪声,似乎有岩石掉落在地上。三个人瞬间谁都不再说话,屏息凝神的听着。隔了没一会,又是几声,随后岩石掉落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密集。

“这货不是想毁了这个洞,把我们埋在里面吧?”哈姆博格皱着眉头,四处打量那里可以藏身。

丘老道咬着牙说道“比那个更糟糕,你们注意看那些黑影。”

我心里一哆嗦,顿时想到了可能发生的事情。眯着眼睛向墙壁看去,果然是我最怕的情况。

晶莹的墙壁上裂开了一条条的口子,不断有碎石从裂缝中滑落,砸在地面的石板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而本来凝结在墙壁中一动不动的那些叫做魍魉的黑影,正以极慢的动作的扭动着自己的身体。

发生在墙壁上的恐怖场景让我们三个不约而同的离开了墙壁,却又不敢踏进那个阴刻阵,谁知道这个鬼阵还有什么花样,只能这样尴尬的站在整个大厅偏中间的位置,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那些动作幅度越来越大,离我们越来越近的魍魉。

我轻轻推开了哈姆博格递给我的斩魂刀,掏出折扇攥在手里,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陈先生走了之后,我对扇子的依赖程度直线上升,冰凉的扇骨握在手里有一股很特殊的安全感。

丘老道拎着他的拂尘,哈姆博格一手刀一手符,三个人已经不自觉的背靠背站成了一个三角。周围墙壁上的黑影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密集,很多黑影已经连成了一片,把整面墙都变成了黑色,打眼看去,数量没有过万也足有大几千。

“这玩意攻击力不高,但蚂蚁多了咬死象,大家千万小心。”丘老道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不停的弹出一张张的火符。哈姆博格也在一边不要钱似得往外撒,这会是惜命的时候,不是疼钱的当口。

就在他刚刚说完这句话没几秒钟,卡啦一声,一块一米多高的碎石从左手边的墙壁上掉了下来,还没等石块落地,一条黑影嗖的一下从墙缝里飞扑出来。

我和哈姆博格同时动作,折扇当头砸下,拦住了它的去路,斩魂刀横向劈出,一瞬间把那魍魉砍成两半。可这只是开始,无数条黑影顺着墙缝如同洪水一般涌出,我站在这里正面看去,就如同面对着一片发了疯的黑色马蜂,几百只奇形怪状的魍魉铺天盖地的向我扑来,直看得我头皮发炸!

丘老道的手臂从我脖子旁边伸出,口中低喝一声“起!”刚才弹出的符咒轰得一下炸开,无数的火球连成了一道火墙,把那些魍魉包裹在其中,虽然它们无法发出声音,但从那扭曲到变形的身体,不难猜出这符火对它们的伤害有多大。

眼前的魍魉被挡在火墙外,还没顾上松口气,又是几声脆响传来,几条长长的裂缝同时出现在四周,魍魉高速冲出带动空气发出的嗡声随之响起,如同一片黑云一般,把我们三个人围在了中间。

丘老道和哈姆博格两人同时出手,一圈火墙瞬间出现,把打头的魍魉烧了个七七八八。可符火再强,也不过是无根之火,烧完也就完了。那魍魉可还一直源源不断的从墙缝里冲出。终于随着第一只冲过火墙的魍魉出现,我们和魍魉开始了近距离的肉搏战。

魍魉这东西确实攻击力不高,被它抓一下挠一下的感觉跟在农村被鸡啄一下差不多,而且只要打中的力量足够大,不管击中哪里,这魍魉就会化作一团黑烟飞散,实在不能说是很强悍的东西。可眼前这数量实在太多了,稍微一个闪失,胳膊上就会红通通一大片,疼得跟被开水浇了一遍差不多。在那一刻我深信一点:如果自己不小心,就会被这群“鸡”活活啄死在这里。

我抬手一扇子抽飞了一个向着哈姆博格后脑勺扑过去的魍魉,胳膊肘回撤的时候又打飞了一个冲我扑过来的家伙,这才扭头冲着丘老道大吼“道长,往洞口冲!否则都得死这里!”

丘老道头都没回的答应一声,手腕一抖,手里的拂尘尘尾变的坚硬无比,如同一支钢枪一般。他双手横握拂尘柄,招式瞬间变的大开大合,转眼间让他砸飞了眼前十多只魍魉,清出一片空地。

我和哈姆博格迅速跟上,一刀一扇护住丘老道的背后,三个人开始向洞口方向缓慢移动。可魍魉的数量实在太多了,而且各个奇形怪状,有人有动物,不定什么玩意就会冲着你的胳膊腿上来一下。现在根本没什么招式可言,就是扛住它们的抓咬,然后玩命挥舞着手里的家伙它们砸飞。

十分钟的时间,我们移动的距离不到十米。我的胳膊已经酸麻的不行了,二两沉的扇子在手里都快赶上一袋子面了,怎么也挥不起来了。丘老道也呼哧带喘,拂尘已经恢复了原样,但依然挥动的越来越吃力。他的左手时不时摸一下腰侧的酒葫芦,眼瞅着随时就要放出最后的大招。也就哈姆博格稍微好点,可衣服也早已经被汗水浸透了,每一刀砍出都能甩出一大片汗水。

我拼着身上多挨了几下,腾出一只手摸出了裤子兜的打火机,咔嗒一声打开机盖,火苗燃亮的瞬间,大胡子刘伟琦出现在我面前。

“四老板,你找~~~~”

可怜的大胡子一句话还没说完,便被身后蜂拥而至的魍魉踩到了脚底下,脑袋撞在石板路上发出的“咚”的一声,听的我都心疼。

过了足有三四分钟,灰头土脸的大胡子才重新出现在我面前,脑袋上鼓着个大包,脸上还留着不知道什么动物留下的爪子印,两手里各拎着一块石头做武器,一边挥着一边冲我吼“四老板,这都啥玩意啊?”

“别废话!赶紧动手!”我脖子上刚被魍魉抽了一下,疼得呲牙咧嘴,实在没心情跟他磨叽。

大胡子虽然生猛,可毕竟他只有一个人,很快也变成了我们三个的样子,扔掉了一块石头,双手举着另外一块如同打地鼠一般打着魍魉。四个人玩了命一样又往前冲了五六米,眼看着周围那丝毫不见减少的密密麻麻的魍魉,心里都是满满的绝望。

丘老道终于忍不住了,回头大吼一声“四老板,一会就看你们的了!”吼完这一嗓子,丘老道咬开酒葫芦的塞子,咕咚咕咚的往嘴里灌了大半葫芦酒。

半葫芦酒一下肚,一个酒嗝返上来,丘老道的样子就变了,本来白白净净的脸面变的通红,一路红到脖子,就连敞开的衣领露出的一块胸口都是红的,血红。

红色的丘老道如同打了兴奋剂一般,整个人亢奋起来,左手瞬间弹出五六张火符,把左边一片魍魉炸的人仰马翻,右手拂尘翻飞的都出了残影,把眼前的魍魉瞬间化成了一片黑烟。

队伍的速度迅速提升起来,可我不敢怠慢,把后方完全交给了哈姆博格和大胡子,自己紧紧跟在丘老道身后,准备随时伸手救援他。丘老道这招狠是狠,可坚持不了几分钟,一会这老道就得瘫成一坨,到时候万一还没冲出去,那才叫热闹。

记得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事情可能变的有多糟糕,那就一定会变的多糟糕。

丘老道拼尽全力带着我们三个人冲到了通道口,抬头一看,通道里面也是满满的魍魉,比大厅里还夸张,这通道里都快挤成固体了。不知是法力消失了还是心里受了打击,丘老道脚下一软,就往地上倒去。我赶紧从背后伸手架住他,硬撑着挨了几下,把他挡在了自己身后。

我正拿着扇子抽开几个围上来的魍魉,眼看着就要睡着的丘老道突然来了一句

“四老板,这扇子不是这么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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