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这小子吓了一跳,条件反射一般想抬腿给他踹一边去,幸亏郑盛言从边上轻轻咳了一声“那个~~夏老板,这是我们董事长赵董~~~”

这会不光他尴尬,就连酒桌上坐着的四位也尴尬,纷纷起身离席,但又不知道该做什么,几个人就在那傻乎乎的看着这年轻人抱着我哭。

我忍了好几下,终于克制住了把一个抱着我大腿哭的男人踢飞的冲动,从脸上硬挤了一丝笑容出来,双手把他扶起来“赵董,有话慢慢说,怎么了这是?”

“不好意思,失礼了。叫我泽阳就好,赵泽阳。”年轻人慢慢起身,从裤子上蹭了蹭,才把手伸了出来。

我趁着握手的机会打量了一下这个康盛集团的年轻老板,虽然穿的很随意,但年龄绝对已经是不小了,就算不到三十岁,也得二十六七。一身名牌,上身的白色衬衣上印着大大的A开头logo,不过除了这身衣服之外,其他的东西就让我有点哭笑不得。

赵泽阳脖子里挂着一堆东西,佛珠、金链子、十字架以及各种护身符一应俱全,走两步就哗啦啦响半天,两只手上跟戴手铐一样带着七八串各种珠子,左边屁股兜里露出黄色符纸的一角,右边屁股兜插着本经书。如果不是有人介绍说这是位大老板,我都以为他是站夜市旮旯里卖劣质手串和各种假冒文玩的。

六个人重新落座,赵泽阳死活要把我拉到他身边,把手放在我大腿上不停的拍“夏老板,这事你一定帮忙,一定要帮忙啊。”

我费力的把他的手放回他自己腿上,这才问道“赵董~~”

“叫我泽阳~~”

“泽阳老弟~~”

“哎,哥!”

我努力咽了口唾沫,才接着说道“你得先告诉我怎么回事,然后我才知道该怎么办啊。”

听到这话,赵泽阳眼睛里流露出了一丝惧色,不由自主的瞥了边上的郑盛言一眼。郑盛言马上接过话头“夏老板,这事得从几年前说起~~”

赵泽阳今年28岁,是康盛集团的第三代了。他爷爷赵明辉白手起家创建了康盛饭店,后来又有了康盛服装店,虽然算不上大买卖,但也做得风生水起。到了他爸赵远来那一辈,康盛集团极有魄力的迈入了当时还算冷门的汽车、房地产和旅游业,这就算是正儿八经的做大做强了。

可家里一有钱,就会面临所有有钱人共同的烦恼,那就是遗产分配。赵泽阳是老三,上面还有赵泽明、赵泽亮两个哥哥。

俩哥哥都是人精,早早的宣布放弃公司的管理权,只要钱和股权。按照他俩的分法,赵泽阳就变成了个一年到头给自己哥哥的打工的苦力。赵泽阳虽然人笨点,那也不是真傻,跟俩哥哥磨叽了大半年,终于把公司的大部分股权握到了自己手里。可代价也不小,老爷子赵明辉和赵远来住了上百年的祖宅归了俩哥哥。

赵泽阳心里明白,祖宅那块地卖不了两三百万,这点钱还入不了那两位哥哥的法眼,他们看中的是祖宅里的东西。

赵明辉虽然是个粗人,可明白上学读书的重要性,生意再难,也没断了赵远来的学费。赵远来也是出息,考上了高中,恢复高考后又成为了第一批大学生,虽然当时年龄已经不小了,可这事在当年可是少有的。

有钱有文化的赵远来除了把他爹留下的公司越做越大,收起文物来也真的是不手软,最让让他扬名立万的一件事,就是自己花了两千多万从国外拍回来一件国宝级文物,然后转手捐给了博物馆。

赵远来死后,他自己收的那上千件文物都尽数收在老宅子里,本来哥三还没动这个心思,可赵泽明一要股权,赵泽明和赵泽亮也就没客气,把宅子拿了,里面的文物也二一添作五的分了。

本来这事到这里也就完了,弟弟得了公司的大部分股权,哥哥们分了现金和文物,大面上也说得过去了。可就在一年后,二哥赵泽亮突然送给了赵泽阳一幅画,说是要给弟弟留下点老爷子的念想。送完画之后没出三个月,赵泽亮变卖家产之后全家移民了,走的干净利索,连地址都没留一个。

赵泽阳收画的时候正忙,随手就让人扔进了仓库。等想来的时候都快过年了,这才把画拿出来,清理了一下挂在了自己家客厅里。

可这倒霉事,也随着这幅画的上墙开始了

这画挂在客厅墙上的第一天晚上,赵泽阳就听见卧室门外有隐隐约约的哭声。这大别墅里除了赵泽阳自己之外,还住着保镖司机园丁厨师保姆等等八九号人,赵泽阳一开始认定就是那个年轻的保姆在哭,听说她前几天刚离婚,估计心里发闷。

赵泽阳又仔细听了听,这哭声有点粗,与其说是女人,倒更像是个男人。他心里更烦了,一大老爷们半夜里哭啥呢?还蹲主人卧室门口哭,好歹找个僻静地方啊。

赵泽阳越听越烦,披上睡衣就出了卧室,可门口没人。不光门口没人,连走廊上也没人。那哭声这会听起来飘渺虚无,好像是沿着楼梯从一楼传来的。赵泽阳也没多想,噔噔噔下了一楼,吧嗒一声就把大灯打开了,他到要看看到底是谁大半夜的折腾。

随着灯光亮起,那哭声瞬间消失了。赵泽阳正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发愣,旁边门一响,两个巡夜的保安过来了“赵总,出啥事了?”

赵泽阳这才缓过神来,冲着保安摆摆手“没~没事~~我可能睡癔症了~~你们忙去吧~~”

俩保安答应一声正要出门,赵泽阳又喊住了他俩“哎~~你俩,刚才听见有人哭没?”

俩保安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同时摇摇头“没有,我们一直在外面巡夜呢,看见这边灯亮了才过来,啥都没听见。”

赵泽阳点点头,挥手打发了保安,自己转身上楼回房了。这一夜到是再没听见有哭声,可他也没睡踏实。

第二天一忙起来,赵泽阳把这事给忘了。晚上回家都十点多了,随便洗漱了一下就把自己扔在了床上。刚迷迷糊糊睡着,就听着门口有人敲门。

一开始是轻轻敲,赵泽阳以为是哪个下属有事找他,翻了翻身没搭理。结果敲门声越来越重,已经吵得赵泽阳睡不着了,他抬头冲着门口吼了一声“睡了!天大的事也等到明天!”

这一嗓子喊完之后,门口到是消停了一会,两三分钟之后,那敲门声又响了起来,这次到没有更重,但那没完没了的敲法让人受不了。赵泽阳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从床上一跃而起,浑身上下只穿一条内裤就冲到了门口,他到要看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敲他卧室门!

猛地一下拉开门,门口没人。

一股寒意猛然间从赵泽阳心头升起,他瞬间想起了昨晚那突然消失的哭声,还有今晚这莫名其妙的敲门声,各种灵异鬼怪故事开始排着队从他脑子里面过,他都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好好读书而是看那些东西了。

赵泽阳连睡衣都没敢回去穿,就穿着一条内裤跑到了走廊另一头的小卧室门口,那里住着他的两个保镖。两个身高190公分以上的彪形大汉应该能给自己带来点安全感。赵泽阳这么想着,随手就去敲保镖的房门。

他刚敲了两下,房门便被瞬间拉开,紧接着一盆水就泼了出来,把赵泽阳浇了个透心凉。

赵泽阳傻了,屋里俩人也愣了。过了好一会,手里还拎着水盆的叫韩刚的保镖才颤声问道“赵总,怎么是你?”

赵泽阳两步进了房间,一屁股坐在一张床上,接过另一个叫张启明的保镖递来的毛巾,一边擦着湿淋淋的头发一边问道“你们这是什么习惯?来人怎么还泼水啊?”

韩刚把屋门关上,又把手里的水盆放在一边,这才低头答道“刚才有人敲我们屋门,我们出去看了两次都没人。我以为是有人恶作剧,所以就商量好了在门口等一会,再有人敲门,我们就拿水泼他。结果没想到是赵总您敲的。”

赵泽阳差点气笑了“老子没事敲你们房门干嘛~~”刚说到这里,赵泽阳发现了不对劲“也有人敲你们房门?”

俩保镖同时点头“就刚才,有十来分钟吧,不停的敲,开门之后外面也没人。”

赵泽阳一身的鸡皮疙瘩就起来了,他把有人敲自己房门的事情也告诉了俩保镖,还有昨晚有人在他门口哭的事也一并说了。他说这话的本意是想着三老爷们一起能壮壮胆,结果说完之后,俩保镖跟他一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韩刚声音都有点颤了“我说赵总,您要讲这种故事是不是也等天亮了再说吧,这凌晨半夜的说这个~~。”他这话还没说完,门口又想起了敲门声,硬是把韩刚的话给吓了回去。

敲门声和之前一样,不大,但持续不断。

三个人面面相觑,一时间谁都不敢过去开门了。过了足有一分钟,张启刚壮着胆子站了起来“门上有猫眼,我先去看一眼。”

说着,张启刚走到门前,轻轻拨开猫眼往外看。可就在下一刻,张启刚“啊”的一声大叫,用几乎三倍的速度又跳了回来。

赵泽阳问他“老张,你看见啥了。”

张启刚坐在地上,颤巍巍的指着屋门,声音都哆嗦了

“眼睛,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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