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别人投来异样的眼光的时候，能跑则跑。
木三月的脚也不酸了，拽着牧牧就往外跑。
“哎呀三月，你跑什么呀？！”牧牧甩开她的手，眼里有说不出的神色。
“牧牧，你干嘛说咱俩结婚？这句话非常不好，你以后不要说了。”
她拢了拢衣服，快几步上前走去。人来人往中，太过热闹就是喧嚣。
几乎所有店家都放着各自以为好听的音乐，一路经过，如同在KTV不停切歌，转换着不同风格，就是找不到适合自己的那首歌。
可能是只记得一小段旋律，不记得歌名和歌词。
也可能是只记得断断续续的若干歌词，拼凑不了完整。
越是只记得一点点，就越想记起全部。
然后绞尽脑汁自己回忆，或者利用片段式记忆去网上搜索，你会发现，这个世界上，总有人搜索过你想要搜索的东西，并且有热心的网友已经作了解答。
网络时代本就虚拟，相似的人，相似的故事。
“你别生气嘛，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谁知道你还当真了。你别走那么急，走散了怎么办？”
木三月停下脚步等她，“牧牧，我们去吃点东西吧？吃完有力气了我再陪你继续逛逛。”
一整天都没吃东西，肠胃都是空的，她已经没有力气再走下去了。
“那好吧，我们去吃饭。走，出街喽！”
热门的餐馆，无需担心营业额。
等待区的人排成了长龙，拿着自己的号码牌，边玩手机边等空位置。其中有些人，耳朵自动屏蔽了外界的一切声音，叫号服务员喊了同样的号码，却没有人应答。
腰间绑着扩音器的叫号服务员，一般都很有耐心，会重复喊好几遍号码。
只是等待的顾客会很没耐心，“000号是谁呀？等到了空位置还不去吃，这不是耽误别人吃饭的时间吗……”
木三月心里不是很明白，等待区明明都人满为患了，为何还有人愿意领个号码牌，等在后面。
看一个店人多，就换一个店，一直到最后一个餐馆。
“哇，这条街我们都走通头了诶！怎么办？人好多啊！”牧牧慨叹道。
现如今不管做什么都要预约，不然就只能老老实实的排在后面。
木三月两手叉腰，眼神也无望了，“牧牧，今天是周末，我们真是挑了个逛街的好时机。唉……走吧……”
“去哪里啊？”
“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到一家烘焙屋没人，我们去买糕点吧。”
返回去，木三月她们在烘焙屋的入口处，看到了前台。
她的笑容很含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她非常礼貌地打招呼：“欢迎观临，请问需要些什么？”
“哦，这里还有位置吗？我们想坐一会儿。”
“可以的。这边还提供奶茶、果汁、咖啡、牛奶、豆浆，你们需要什么都可以点。”
点了餐之后，进到里面，看到内部布置，简直惊艳。
从外面看，还以为它是一家很小的店面，原来别有洞天。
“三月，这里面好温馨啊！隔音效果也太好了吧。外面那么吵，这个里面就像是世外桃源一样。空气里的味道好好闻，甜甜的。”
木三月找到前台给的桌台号，舒服地坐下，沙发座椅软软的。
音乐声慢慢悠悠，回荡在空气里。
在这里感受到时间慢悠悠的，一点也不慌忙。
“牧牧，我还没问你呢，你这边有什么亲戚吗？怎么突然调到这边来了？你爸妈知道吗？”
桌子上有免费水，她们各自倒了一杯。
牧牧抿了一口水，手抠着白色的瓷杯子，脸上波澜不惊。
“我爸妈在我心里早死了，不提他们了。反正我现在有房有车，自己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至于工作，是我一个特殊的朋友帮我找的，他也在这座城市。”
木三月有些好奇，问道：“特殊的朋友？男的女的？”
“女的，你信吗？”
“信啊。为什么不信？难不成你还会骗我啊。我有什么好骗的，一没财二没色。”
不要百分之百相信别人，至少要保留百分之一的怀疑给自己。
服务员端过来糕点和饮品，平稳地放在她们面前。
牧牧点了一个超级小的蛋糕，还有一杯热牛奶；木三月点东西比她多许多。
“三月，我这个很好吃诶，来，给你喂一口。”
“你那个那么小，你自己吃吧……”
牧牧起身坐到木三月身边，一小叉子挨到她嘴边，“你就吃一口吧，就一小口。”
拗不过她，木三月蹙着眉头，吃了一小口。
“这才乖嘛，三月，真羡慕你，吃这么多都不胖。”
接着她一个拥抱，死死地环住木三月，彼此的脸挨得很近。
木三月感到浑身不适，靠得太近了，她挣扎着脱身，“牧牧，你怎么回事啊？突然抱着我干嘛？去，到对面坐着去，吃你的蛋糕去。”
她打了个寒颤，今天晚上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啊！
肚子空荡荡的，她懒得想其他的事情，只顾着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晚餐，专心吃起来。
这时候的牧牧，并没有吃东西，而是以一种近乎窥探的眼神看着木三月，没再说话。
沉默到吃完东西，木三月才抬起头。
她惊讶地发现，牧牧根本就没有动碟子里的蛋糕。
“你怎么一点也没吃啊？我都吃完了。是不合胃口吗？那我再去找其他的餐馆给你买饭去吧？”
牧牧笑了一声。
“三月，你是不是女人啊，谁会大晚上的吃这么多甜点？再说了，我要减肥，所以我习惯了。”
看上去并不肥胖啊，真不知道为什么要节食。
木三月傻乎乎的说：“可是，上回去你家那两天，你没有说过你要减肥啊？而且，我觉得你身材挺好的，不用刻意节食。”
“我从今天开始减肥，新的目标。”牧牧从容不迫地说。
重新回到街上，耳边又是吵吵闹闹的声音。
杂七杂八的音乐声、说话声，杂糅在一起就是噪音。
“牧牧，你想好了去哪家买，我们直接去那个地方。漫无目的不是个事儿，我们规划一下。”
“今天，我不想逛了。我开车送你回去吧？”
上车的时候，木三月瞥到车头的车牌号，“诶，牧牧，我刚才怎么没注意，你的车怎么是本地车牌号？你不是刚来这里吗？”
“哦，这是我那个朋友借我开的。上车吧，我都有点困了。”
又是那个朋友，牧牧怎么会有这么阔气的朋友？
木三月虽然不怎么懂车的行情，但这个车子给人的感觉就不是普通的车子。
到了小区，木三月邀请她上楼坐坐。
“诶，三月，我们俩拍个自拍吧？”牧牧在沙发上举着自己的手机，前置摄像头已经打开。
木三月坐在她旁边，手挡住脸，“哎呀牧牧，我不要自拍，你自己拍吧！”
两个人打打闹闹，镜头忽上忽下。
闹腾了一会儿，牧牧告别离开。
入夜已深，木三月躺在床上，回想今晚的事情，真心累，两条腿都不听使唤了。
好久没有走这么长的路。
她应该是女人之中的稀有动物，不爱逛街、不爱买东西，只喜欢宅，而且宅到别人无法想象的地步。
没一会儿就沉睡。
叶阶明给她发了无数条微信，她都没有回复。
正当他准备放弃等回复时，收到了另一个人发来的微信。
他犹豫的点开消息，映入眼帘的是是几张合照，上面清晰可见的是牧牧和木三月。
背景却不是冷清池的客厅。
他拨通对方的电话，目光里带着凶狠，语气狠辣：“我不是让你离木三月远一点，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你给我发这些照片到底有什么居心？我告诉你，你别挑战我的极限，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
对方一阵嘲笑。
她的话语间很无谓：“叶阶明，我就知道你会打过来，而且你要说什么我都知道。你知道吗？我本来就是没有尊严的人，我也没必要挽回什么尊严。”
顿了一秒，她突然语气一转，姿态放到最低，低到尘埃里。
“你放心，我和木三月是好朋友，我暂时还不想和她撕破脸。我想要的，只是你能陪我一夜，一夜就好。行吗？阶明？求求你了，就一晚。”
叶阶明眉头一跳，这个女人变脸可真快。
“牧牧，还需要我提醒你一遍？那一次揭穿完你的谎言，我就发誓不再碰你。你以为，我会违背自己的誓言吗？”
那一年的腊月，叶阶明被送进牧牧所在的乡医院。
他的腿受了比较严重的外伤，医生包扎好后，吩咐牧牧负责照顾这个病人。
叶阶明包扎好就想走，差点摔倒，幸亏牧牧扶住他。
他无意间看到牧牧胸前牌子上的名字，眼神闪过一丝惊喜，“你叫牧牧？”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你可以坐回床上去吗？”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牧牧注意到他的注视。他眼神里的光芒，她不禁心动，脸羞红如晚霞。
“我现在负责照顾你，你有什么需求可以告诉我。你的伤口刚包扎好，最好别走动，过些天就会痊愈的。”
叶阶明没有再闹，问道：“你认识林一叶吗？”
她突然定住，这个名字既熟悉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