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黄昏,西边天上的云彩都被太阳给燃烧的像火一般“明天会是个好天气。”莫忘忠站在窗前看着窗外喃喃道。接着又不再言语,只看着窗外,不一会儿又开口道:“颜儿走了多久了?”

一直静静站在莫忘忠身后的紫衣男子道:“大概两个多月了。”

莫忘忠转过身,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胡须,点了点头,道:“是啊!都两个多月了。”说着走到桌边坐下,那紫衣男子也跟着莫忘忠在下首坐了。随手斟了杯茶,嘴边轻轻的吹着。笑道:“莫兄不必担心,一切不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么?”

莫忘忠道:“话是没错,只是颜儿和非儿到底是我的儿女,我这次可算是犯着险呐!”

紫衣人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况且莫颜和莫非两兄妹也不是平常的同龄人可比的。尤其是莫非,他在玄真道人跟前学艺十七载,又多在江湖中走动,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听他如此说,莫忘忠便也不再皱着眉头,转过脸来,笑道:“你说的是,那厮再厉害,我看也不是非儿的对手。不过我们这边倒是要好好的布置一下了。”

紫衣人道:“莫兄放心,小弟已经帮你想到了一条好计策。”

莫忘忠闻言,面上一喜道:“什么好计策?还望钱兄莫要再卖关子了。快快说来。”

那紫衣人道:“莫兄你且附耳过来。”莫忘忠依言凑首过去,那紫衣人便在莫忘忠耳边如此这般一说。莫忘忠待那紫衣人讲完,已是喜上眉梢,不住给那紫衣人道谢,又连称妙计,当下便有所决定。暂且不表。

且说,章语墨李纤儿一行这两个月来,一路北上已到山东地界。这一日,已是太阳落山时分,三人走到一个小镇,便在镇口的一间小茶棚里喝茶,打算待会儿便上前方找间客栈住宿。李纤儿给三人都倒了杯茶,一边吹着茶壶中漏下来的茶末,一边随口问道:“喻墨,你是不是想要找天池怪翁啊?”

章语墨拿着茶杯的手一顿,又不着痕迹的放下道:“为什么这样问?”

李纤儿道:“我只是随便猜猜,因为一路上你好像特别留意关于这个天池怪翁的消息,本来我们在河南,再往北就应该是山西,可是你却决定往山东,不是因为我们那天听到酒楼里有人说天池怪翁以前在山东一带活动过么?”

莫颜听李纤儿如此说,皱了皱眉头,转着一双大眼睛好奇的看着章语墨,问道:“是么?我怎么没有发觉?”

李纤儿道:“你怎么会发觉,只因你两只耳朵只用来听两个字!”

莫颜好奇道:“两个字?两个什么字?”

李纤儿一翻白眼,道:“你居然还问?自然是曲路咯!”

莫颜腾地一下脸就通红了,喃喃道:“你在胡说什么呀!我哪有。”

章语墨道:“纤儿不要再取笑她了,曲路应该没在这边,这一路来都没有听说过他的消息。”

章语墨如此一说,莫颜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章语墨看在眼里,但也没有多说什么。李纤儿看出莫颜的失落,笑道:“放心啦!等我们跟喻墨一起把喻墨的事情办好了之后,在一起去找曲路你看可好?到时候你可不要忘了我们两个人哈!”

李纤儿如此一说,莫颜的脸更红了,眉眼间却是一片喜色。李纤儿又向章语墨问道:“喻墨,你看如此可好?”

章语墨点了点头也笑道:“如此自然甚好。”

莫颜见章语墨和李纤儿如此待自己,心下又是欢喜,又是感激。又不知说什么,便只低着头喝茶。李纤儿看天色实在不早了,便道:“我们快些走吧!不然待会客栈没有房间了,我们又得三人睡一间了,到时候少不得又得将喻墨感到梁上去睡了。”

莫颜微微一笑道:“好,那我们就走吧!”说着就唤那伙计过来,自己便道包里找钱。

那伙计走过来,莫颜还未翻到银子,李纤儿笑道:“你呀!生怕给贼人摸了去,现在自己反倒找不到了。算啦,我来给。”说着从腰间摸出一锭碎银交给那小伙计。莫颜将包袱搭到肩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刚要离开,那立在一旁的小伙计突然叫道:“诶!姑娘你不就是下午那个公子找的人么?”

章语墨李纤儿和莫颜闻言都停下脚步,却见那伙计一直盯着莫颜看个不休,只看得莫颜脸上似火焼般。李纤儿一个上前,抓着那伙计的手皱着眉头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李纤儿这一个着急,手上不由用上了气力。那小伙计直疼的哇哇大叫,李纤儿心下一惊,忙将手松开,不住道歉。章语墨走上前道:“这位小哥,你能跟我们好好说说,下午是什么人来找这位姑娘的么?”又从怀里摸出一块银子来,放到那小伙计的手里。

那伙计本来没来由差点被李纤儿废了一只手,心下有气,后来又见李纤儿不住道歉,章语墨又给了一锭银子,当下也就放宽了心,便道:“今天下午,有个二十一二岁公子模样的人带着个书童样的少年来这里喝茶,然后便拿出一副画,问我们有没有见过画上的姑娘,我们大家都上去看了看,那画上就是这位姑娘。”说着抬手指了指莫颜,又道:“不过我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姑娘,所以拿公子问的时候,我们大家就都说没见过了。”

章语墨点了点头,道:“那小哥,你可不可以跟我们好好说说那公子还有什么特征。”

那伙计道:“要说这位公子,那长的可真不错,剑眉星目的,我们这个小地方很少见到这样的人物的,身高大概这么高。”说着就在自己的头上比划着,忽然又道,“对了,那公子身边的小少年好像就叫什么玉,什么玉来着,白白玉哦!是了,是雪玉。那公子就是这样叫他的。”

莫颜一听,眼睛一亮,笑道:“是哥哥来了,哥哥找我来了,这可太好啦!”说着又急切问道:“那现在那个公子却哪里了呢?他走了多久了?”

那伙计道:“走了快两个时辰了吧!不过他应该就在小镇上住店吧!”

章语墨道:“为什么你就肯定他会在这个镇上住店?”

那伙计道:“这还要说,他下午都在这里,若是不在镇上住,前面就没有地方可以住了。”

章语墨道:“那谢谢你了,我们就先走了。”说着一抱拳,走出茶棚,牵过马便和李纤儿莫颜一块往前走去。

李纤儿问道:“喻墨,我们现在去哪?”莫颜也转过脸看着章语墨。

章语墨道:“我们先随便找一家客栈住下,再去各个客栈问下有没有你哥哥的住房记录,就算今天找不到,明天在路上也可以问问,既然你哥哥是来找你的,他必定知道你是往哪个方向去的。”莫颜点了点头,脸上不由露出丝丝笑意。

行不多久,三人就来到一家名叫“恒顺”的客栈前,将马匹交给小二之后,三人就往店里走来,走到柜台前,李纤儿笑道:“掌柜的,给我们来三间上房。”

掌柜的听到有生意,忙应和道:“来嘞!客官请稍等。”便翻开桌上的住房记录,翻了一翻之后,皱眉道:“客官,不巧的很,我们小店上房只剩一间了。”

莫颜闻声便对李纤儿笑道:“果然被你的乌鸦嘴给言中了。”又转过脸对那掌柜道:“要不您就给我们来三间普通的客房好了。”

那掌柜一听,忙道好,一转眼看到莫颜,眉头一皱,问道:“姑娘是不是姓莫?”

莫颜一愣,道:“小女子正是姓莫,怎么有什么问题么?”忽又想到自己哥哥莫非正在寻自己,便道:“莫不是有人来这儿找过我?”

那掌柜道:“是是是,我们这儿确实是有两位客人找你,我也是看过他们给我看的画像,才人出姑娘你的。”

莫颜一听喜出望外,急忙问道:“你是说,他们也住在这里?那现在他们在哪?”

那掌柜道:“唉!实在是不凑巧,这两位公子刚巧出去了,要不这样,姑娘你们先住着,等那公子来了,我叫他们上你们那儿找你们去,你看如何?”

莫颜笑道:“这样甚好,谢谢掌柜的了。”说着自掌柜的手里接过钥匙,喜滋滋的往楼上走去,将章语墨和李纤儿抛在身后,章语墨和李纤儿对望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相对摇了摇头便跟着莫颜也朝楼上走去,刚走没两步,那掌柜便叫住了她们。

章语墨回过头,便见门前立着两个男子。由于天色已经暗沉了,看不太清他们的脸。章语墨和李纤儿还没反应过来,莫颜就一阵风样的跑下楼去。

莫颜一转眼便见到自己哥哥正站在门前,便不顾许多,三步并作两步奔下楼梯,直跑到莫非跟前,一双眼睛更是紧盯着他的脸。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莫非忽见妹妹出现在眼前,也是惊喜交加,又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番,却见妹妹比之于以前更有活力了些,人也显得更精神了,心下不由更加高兴。

莫非道:“你在外面一切可好?”

莫颜笑道:“当然,你看我如今可快活了,我都不愿意再回家了。”一边说着,还在莫非面前转了个圈。忽又见章语墨和李纤儿两人站在楼梯口看着自己。忙携了莫非的手走到两人面前,笑着介绍道:“这两位是我结识的好朋友,这位是喻墨,这位就是李纤儿。”两人均随意点了点头,莫颜又指着莫非向两人道:“这位就是家兄莫非。”

莫颜本以为莫非会觉得惊讶于自己和鼎鼎大名的李纤儿在一起,却不承想,莫非的视线却一直定在章语墨的脸上,心下不由好奇,转头看向章语墨,只见她依旧是刚刚那样一副淡淡的表情,不见有什么不同。心下疑惑,便开口道:“哥,怎么了,你和喻墨认识?”

章语墨和莫非同时摇了摇头,笑了笑,章语墨道:“不认识。”

虽然还是疑惑,但莫颜还是没有再问下去,便笑道:“我们先回房吧!”众人都点了点头,便走上楼去。

“公子,那位喻公子我怎么看着很眼熟啊?”雪玉走在莫非身旁小声道。

莫非点了点头,却并没有说话,但是他却记得这个少年在安徽那家酒楼里所露的那一手,这样修为的人并不多见,所以在莫非的心里一直记得那个少年的样貌,只是不知道他怎会和莫颜在一起,而且还成了朋友,想来莫颜这一路上也是精彩非常的,有时间定要好好听上一听。忽又想起什么,便走到楼下柜台前跟掌柜的吩咐了几句。

雪玉带着众人走到莫非的房间里,道:“想来各位也辛苦了,不如大家一起先喝杯茶如何?”说着便吩咐小二倒茶来,这时莫非也走了进来,拉开一张椅子,和众人一起坐在桌前。

李纤儿笑道:“你就是莫非啊!果然是一表人才,仪容不凡,无怪颜儿终日里在我们跟前念叨着你的好,我初时还以为是颜儿言过其实了呢!现在看到本人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一番话说得莫颜心花怒放,要知道她自小便和莫非感情极好,听到别人这样当面赞赏莫非,心下当真是比吃了蜜还要甜。莫非淡淡一笑道:“颜儿向来都不懂事,这一路上还多亏了你照顾,我还一直担心,她这样孤身一人独自行走江湖会遇上危险呢!”

莫颜道:“哥你还真别说,我当初倒是真被坏人给抓住了呢!”

莫非一听心下一突,忙道:“什么人抓了你啊?”关切的神情溢于言表。

莫言笑道:“你放心啦!还好有喻墨救了我。”说着又感激的看了眼章语墨,莫非闻言便对章语墨抱了抱拳,又举起桌上的茶杯,朗声道:“莫非今日以茶代酒敬喻兄弟一杯,感谢你对舍妹的救命之恩。”章语墨淡淡笑了笑,便也端起面前的茶杯,也不多说话,将杯里的茶喝了一口。雪玉站在旁边,见莫非对章语墨如此恭敬,章语墨却这样淡淡的一带而过,话都不多说,心头不由不快。但又想到确实是这个少年救下了自家小姐,便也不发作。

莫颜见莫非称章语墨为兄弟心下好笑,刚要开口辩解,莫非却开口问道:“莫颜你可知道是什么人要抓你?”

莫颜道:“我也不是很清楚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纤儿和喻墨都不知道,只知道那是一个什么庄”

莫颜话还没有说完,李纤儿便笑道:“我们都离那里那么远了,还管那些干什么,今天颜儿和莫大哥好不容易相聚,就该好好喝一顿。”

章语墨道:“你就是爱热闹。”

李纤儿吐了吐舌头,笑道:“这么久了,大家都知道了我李纤儿就喜欢一群人一起热热闹闹的,不然我也不会找上你们要一起的呀!”

章语墨和莫颜相视一笑,便也没有多说什么。莫非道:“李姑娘说的有道理,我看我们今晚就好好的喝上一杯好了,所谓四海之内皆兄弟,我莫非今日能结识两位也算有缘,我们就来个不醉不休。”

李纤儿马上附和,莫颜也是笑容满面,章语墨便微笑着点了点头。莫非又道:“颜儿你今晚就住这间房间好了,李姑娘就住隔壁雪玉的房间,喻兄弟、我和雪玉就住在你们定的三个房间好了。”

莫颜和李纤儿闻言一愣,面面相觑的看着章语墨和莫非,李纤儿忽就明白了,原来莫非将章语墨当成男子了,就把两间上房安排给自己和莫颜,他们三个就住在普通客房了。莫言随即也明白了,刚要开口说,章语墨却道:“如此甚好。”

莫颜心下奇怪,疑惑的看着章语墨,章语墨却也正看着自己,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莫颜又想到章语墨的性格,她是最不喜欢麻烦别人的,此刻也定是不愿意麻烦莫非给她房间的,想到这一层,莫颜也就不再多说了,转头给了李纤儿一个微笑,李纤儿本就教莫颜聪明,早就想到了这一节,便也不多说,只是笑道:“本来怕客店没有房间,我们得三个人共一间,喻墨又得睡房梁了,没想到还住得上上房。”

莫颜跟章语墨闻言也都笑了笑,惟莫非心下略微不是滋味,在家里,尽管莫忘忠对莫颜是百依百顺,从来也不肯对莫颜严加管束,但是这男女有别一直以来都计较的清清楚楚,但如今莫颜在外竟然和男子共处一室,这终究是不太好的。但又想到李纤儿也在,也不算是独处一室,更何况,听李纤儿的话的意思,这个喻墨应该一直都是睡在房梁上的,也就宽心了。

是夜,一行五个便在这“恒顺客栈”找了一张桌子,开了一桌酒席,不用说,席上自然是李纤儿最为活跃,不过也都是说些一路上的见闻和江湖上的轶事,这倒是合了雪玉的胃口,直被李纤儿讲得一愣一愣。

章语墨照例是没有什么话,只是微笑着听李纤儿他们的谈话,偶尔和莫颜低声交谈什么。独有莫非,心下却是越来越不快了,心道:本来莫颜离家出走是为了曲路的,可是这一路上却和这个叫做喻墨的男子混在一起,虽说江湖儿女不在乎太多的避讳,但是传出去总归是对莫颜的声誉不好,更何况,现在看莫颜和那喻墨两人之间,却是好像过于亲密了些,若是让人看见,别人该如何说。就算莫颜时闺阁小女,对于这样的事情还不通,但是喻墨作为一个男子,如此行事也是大大的不妥。这样一想,对章语墨的印象便坏了几分。

一顿饭下来,自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吃完饭,章语墨道:“大家都早点休息吧!明天还得赶路。”说着就当先一个人往房里走去。莫颜本来对于莫非这样的安排心下对章语墨有些歉疚,看着章语墨离开的身影,不由有些怔住了。

莫非一见莫颜的神情,心下更是不爽利,便道:“颜儿,快回去休息吧!”莫颜回过神,点了点头,便对莫非微微一笑,走回自己的房内。

莫非见莫颜和李纤儿一起往房里走去,便和雪玉一起走向走章语墨的方向。

第二日,章语墨便继续北上,莫非见莫颜并没有和章语墨分开的意思,也不好说什么,每每想开口,却又不知如何说起,只好也跟着一起北上,口中只道是想看看北方的风景。李纤儿自是求之不得,章语墨也依旧是那样一副淡淡的样子。

如此过了几日,莫非将章语墨和莫颜之间的关系看在眼里,脸上虽不动声色,心下却并不乐意。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跟章语墨好好谈一谈,便走到章语墨的房门前,轻轻的敲了敲门,只听得里面道:“进来。”变没了声息,莫非便推开门,见章语墨正在房里整理包袱,便笑道:“喻兄弟还没睡啊?”

章语墨停下手中的事情,做了个“请”的手势,请莫非再桌前坐下,又给莫非倒了杯茶,便也笑道:“莫大哥不是也没睡么?”

莫非道:“可能是突然换个地方,有些睡不着,想起有些话,想跟喻兄弟说一说。”

章语墨道:“莫大哥有话不妨直说。”

莫非道:“喻兄弟应该知道,颜儿此次出来是为了找曲路。”

章语墨道:“我一开始见莫颜便知道这么回事儿。”

莫非笑了笑又道:“小女孩子家,碰到了自己喜欢的人唉!没办法。喻兄弟米应该知道莫颜那丫头认死理,她喜欢曲路就是喜欢曲路,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有所改变了。”莫非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悄悄打量着章语墨的神情,一边斟酌着词句说道。

章语墨心下一明,便知道莫非的意思,本来,晚间在席上就觉得莫非看自己的眼光有些奇怪,思来想去大概是误会自己是男儿身,和莫颜之间或许太过亲密了些。现下一听他如此讲,果不其然,便笑道:“颜儿为人单纯善良,同时又有自己的见识,很是难得,任何一个人见到她也会想要保护她的,我只是见她孤身一人行走江湖未免太过凶险,故一直和她一起,现在莫大哥来了,我也就放心了。”

莫非一听,知道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心下也松了一口气,但听他的意思,似乎不愿在与颜儿同往,不由觉得太过了些,便要开口辩解。章语墨却已从椅子上站起,微笑道:“莫大哥,已经很晚了,你要说的话,喻墨也明白了,喻墨也想早点休息了。”

莫非听她这样说,倒不好开口了,便笑道:“打扰喻兄弟了。那我就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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