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你不肯信我这番话就罢了，还要一心认定了是我丞相府害的你上官府！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该救你！”
为了救眼前的人，当年的沈琉璃曾经付出过多大的代价……却没想如今换回来的只是一个仇人。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她宁肯从此一生青灯古佛。
“够了！沈琉璃，你闹够了没有！”上官墨终是忍无可忍。
冷笑道：“好！既然你这么恨，觉得是本将军冤枉了你御史府，很好！”
他说着，转身看向身后下人吩咐，“去，将之前留在将军府的那些证人带过来！”
“证人？呵！”沈琉璃冷笑，目光极为嘲讽。
所谓的证人，不过是为了给她下套准备的完美陷阱。
说到底，不过是上官墨不信她罢了！
“上官墨，你难道不觉得你此刻的样子极为可笑吗？”
然而这次，上官墨却没再理她。
因着两人这番僵持太久，很快，沈琉璃又跟着上官墨一路移步去了将军府的前厅，上茶落座，沈琉璃却看都没看那放在身旁的茶盏一眼。
只冷着张脸，就等所谓的证人到来。
等真正见到上官墨口中的那三个证人时，沈琉璃还是有些吃惊的，因为那三个证人里，除了两个是上官府曾经的下人之外，还有个竟然是原来她丞相府里头的。
一个马夫，沈琉璃之所以能认出对方，很大的原因都是那时候她极为喜欢骑马，但身为丞相府的小姐，她爹又给她配了马车，以及马夫。
只是沈琉璃几乎不用，那马夫最后也成了专门给沈琉璃照顾她马匹的人。
基本上就没怎么送沈琉璃外出过。
“你怎么会在这里？”沈琉璃想不明白，一个马夫而已，为什么此刻也会站在这里。
成为上官墨口中所谓的证人。
至于另外两个，倒是确实有点说服力，另外两个一个老嬷嬷，一个二十出头的丫鬟，都是曾经留在上官墨母亲身边过的人。
也难怪，他会这么容易相信。
沈琉璃想。
也有些意外当年那场灭门屠杀竟然还会有这样两个漏网之鱼。
倒真是运气极好。
“说吧。将当年你们曾经看到过的，都说出来。”上官墨冷冷吩咐几人。
先开口的人是那个老嬷嬷，在第一眼见到沈琉璃时，老嬷嬷就眼神恨恨的盯上了她，言之凿凿，“当年屠了上官府满门的，就是丞相府的人！老奴那夜是刚好外出为夫人办点事，这才会幸免于难，也刚巧见到了歹徒厮杀时，沈小姐一路踏进上官府，还顺手杀了府里的一个下人！”
“沈小姐就是杀人凶手！要不是她，上官府根本不会变成如今这样，只剩将军一根独苗！”
那老嬷嬷说着说着，又是老泪纵横，“只可惜老奴人微言轻，又贪生怕死，忌惮于丞相府的势力这么些年一直都不敢将当年的真相告诉将军。更不敢找丞相府的麻烦。”
这事，沈琉璃还真是有点印象。
这老嬷嬷也确实没说谎。
她万万没想到当年那一幕竟然还会有人躲在暗处目睹。
她只能解释道：“上官墨，这点我承认她说的没错。因为当年我确实是杀了几个上官府的下人。”
“那你如今还有什么好狡辩的！”上官墨就是冷笑。
沈琉璃面色难看，“你能先听我把话说完吗？”
“这件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要恨，也已经恨了这么多年，找了这么多年的凶手，难不成就真急在这一时半刻？”
“好！”
“沈琉璃，本将军倒想要看看，你还会有些什么狡辩之词？”上官墨说着，便噤了声。
不再多言，将话题重新交还给了沈琉璃。
于是，沈琉璃这才能接着继续说下去。
“那几个被我杀掉的上官府下人，上官墨，我知道我说出这话来你很有可能不信，觉得我是在推脱，但今日我还是说一遍的，我沈琉璃问心无愧！当年我在找到上官府的时候，凶手已经将你上官府的人都屠杀了大半，包括你的爹娘，而那几个被我随手干掉的下人，他们并不无辜！”
“因为我发现他们竟然和那些刺客也是一伙的！”
“他们在帮着那些此刻屠杀你们上官府的人，我才会出手！”
所以，当年老嬷嬷看到的这一幕确实是没错的。
但真相却与老嬷嬷所理解的天差地别。
沈琉璃去上官府，是为救人，而不是为杀人。
她说完，又轻轻吸了口气，微微笑道：“这件事，该说的我都说了，该解释的，我也解释了，至于剩下的，你上官墨信不信，是不是觉得我在撒谎……我无所谓了！”
曾经该做的努力，她沈琉璃全都做了。
只可惜，不论她如何努力，他都始终不曾再信过她，就像他不相信她失去的孩子是他们的一样。
沈琉璃早已不在意了。
她只是见不得林雪儿如此恶心自己。
“沈小姐这番说辞可真是会颠倒黑白，愣是生生将死的说成活的，活的又说成死的。老奴人微言轻，沈小姐如此编排，老奴自是不敢再言！”那老嬷嬷只愤愤的指桑骂槐。
看着是一点也不愿意相信沈琉璃的说辞。
这个嬷嬷，以前的沈琉璃常去上官府拜访时，还曾看到过不少次。
那时的上官府人身旁有好几个嬷嬷，这个是最不受重视，却也是最喜欢出风头，想要在上官夫人面前表现的。
知道上官夫人喜欢她，便一个劲儿的讨好沈琉璃。
只可惜年少时的沈琉璃虽然心性单纯，却也不傻，最为不耐烦应付的就是这种趋炎附势之人。
因此每次去上官府，这老嬷嬷讨好她时，她都是故意视而不见。
然而，就算是如此，沈琉璃每次都给冷脸，这老嬷嬷也从来没放弃过讨好她。
无他，只因为上官夫人高兴。
而沈琉璃到底是过去做客的，又是小辈，就更不好对上官夫人的下人多有指责，便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忍着。
而现如今，对方如此义正言辞对她一番指责……
只怕在上官墨眼底，曾经对她那般好的老嬷嬷如今都能含泪指认她，她就是凶手。
他又还有什么理由不恨？不想杀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