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让本来看守我的两个警察，将我带出了医院，林灵本来也想跟我一起去，可那两个警察不同意。
“不管你们要把小霍带到哪里去，我都要跟着。”林灵坚持道。
我知道她是担心我的安全，可这两个警察也是按规矩办事，估计他们不知道卧底任务，只把我当成了普通的罪犯。
我怕林灵会说漏嘴，便跟她说放心，在这里等着我，我会回来的。
“你一定要安全。”林灵仰头看着我，眼眶又红了。
“你为什么会担心我有什么事？”我觉得奇怪。
“我也不知道，就是有一个不好的预感。”林灵摇摇头。
看她这么伤心，我也不由心疼。
漂亮女人哭起来，总是会让男人心软的，别说哭了，就算她皱了一下眉头，我都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走了，磨蹭到什么时候？”两个警察催促道。
我忍不住抬手帮她擦掉眼泪，顺便捏了捏她滑嫩的小脸：“别哭了，我很快就回来。”
林灵脸侧着，贴在我的掌心，泪水哭湿了我的手心。
“那你答应我一定要回来。”
“我答应你啊，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别再离开我了，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一定会找到你的。”
“快走啦，磨磨蹭蹭的。”
两个警察一左一右地夹着我，我被带上了车，因为他们是便衣，为免引起恐慌，他们给我的手铐用衣服盖着，然后我上了车，回头看见林灵站在原地哭得很厉害，我心里特不是滋味。
“小子你可以啊，才住几天啊，就弄到这么漂亮的一个小护士。”
“你小子看着挺人模人样的，怎么会把自己弄进去的啊？”
“当了这么多年警察你还不明白啊？人的长相和品性没关系。”
“还真是，前几年我不是在扫黄大队么？那些被人干得下面都烂了的女的，不少长相特别清纯，你看脸根本看不出来是干这行的。”
这两警察聊着天，我靠在车窗上，心情很不平静。
林灵，瞿小柔，还有赵佳佳，我也不知道我的生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复杂。
迷迷糊糊之中我睡着了，等我醒过来，车速已经慢下来了。
我擦着眼睛，往车窗外面张望，车子行驶在一个很狭窄的小巷子里，前面还有一个阿妈在到洗脚水，等她倒完了，车子才开了过去。
我问：“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虽然我不认识路，可这里也不像是要去派出所。
“你管去哪儿呢，又不要你用脚走。”
这时天色已经全黑了，车里黑漆漆一片，他们俩坐在前面，脸色被仪表盘的灯光照着，从后视镜里看起来是惨绿的。
这气氛，让我不由地有点儿发毛，这也太诡异了……
车子停了下来，在一间很破旧的小旅馆前面，我正奇怪着，这两个警察倒先泛起了嘀咕：“这是什么鬼地方啊？”
“你管呢，朱队让我们到哪儿我们就到哪儿。”
被他们带下了车，可能因为我们的出现太突然了，有几个附近的居民还远远地站着看，这感觉让我毛骨悚然。
他们俩走在前面，推门进了去，守门的是一个穿着白背心的老头儿，带着老花镜在看报纸，问我们要几间房？
我心想，我们三个男的能要几间房？这时，老朱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哼哧哼哧地跑来，对老头儿说我们是来找他的。
两个警察正要押着我进去，老朱摆了摆手，让他们出去等，这两个警察倒是挺听话的，就出去了。
“老朱，赵佳佳找到没？”我左右张望着，现场只有他一个警察，也看不见赵佳佳的模样。
“你跟我来。”他回头，走进了进门的第一个房间，我跟着他进去，不知道他是搞什么鬼。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小客房，房间里充斥着发霉的味道，床单凌乱，地上还掉了几个杜蕾斯，不过是拆开，但没用过的。
床头柜上放着一打名片，花花绿绿的，我的手铐没解开，老朱看了一眼说忘了让那俩兔崽子解开了。
我在说话，不过我知道他是故意的，可能是怕被其他人看见，或者是怕那俩警察怀疑我的身份。
拿出一张名片，我才发现这是酒店门缝里塞的小卡片\。
“这种卡片撒几张在地上就算了，怎么会有一打？还这么整齐地装在名片的盒子里。”
“你有什么想法？”
“这儿是个卖窝点，刚刚进行了一次卖活动，你带我来这儿干嘛？”
老朱拍了拍我的肩膀：“可以啊，这观察能力够可以的。那你再看看这里有什么不对劲的？”
我实在看不出来什么不对劲的，地上散落了很多东西，但看着都像是垃圾。
“这是什么？”
忽然，我看见床缝里有一块紫色的东西，很眼熟。
我把那东西捏出来，是一条紫色的衣服，在私处有一块蝴蝶一样的图案，其他地方都是透明的，穿在身上的时候，就好像那个地方被蝴蝶保护着。
为什么我会这么清楚，因为我看见过一样的衣服，穿在赵佳佳的身上。
“我叫你过来，就是为了让你认认这东西，见过么？”
老朱这么问，我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了，我问他：“赵佳佳呢？”
“这东西你见过么？”
我汗都下来了，捏着拳头点了点头。
“是不是赵佳佳的？”
“是的，但是她不可能卖·淫。”我直接否定道。
老朱说：“她可能不是那种女人，但她现在在刘璋的手上，刘璋要挣钱生活。可能因为楚德满从原来的住处搬走了，吴光耀又被抓了，所以他回不到传销组织里了，就必须要让赵佳佳卖供他生活。”
“不可能，你别再说了。”我说道。
“哪里不可能？”
“刘璋是个很残暴的家伙，他如果真的利用赵佳佳来挣钱，就更不会带她去医院看病了。”
“赵佳佳死了，刘璋就更没经济来源了，穷凶极恶的歹徒也需要有最基本的生活。”
“你就不能不说了么？！”
我瞪着他，老朱叹了口气后摇了摇头。
“对不起，我太冲动了，你以后别当着我的面说这些。这条衣服，赵佳佳有一样的款式，但不能肯定是不是赵佳佳的。其他的事你去和警察商量吧，我不想听了。”
我问老朱有没有烟，老朱说烟是有，但这儿是犯罪现场，不能抽烟破坏现场。
“叫你过来不只是为了这个。”老朱问我，“你恢复得怎么样了？”
“这才多久？”
他左右看了看，说我们出去说吧，我以为他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跟我说，原来他是要出来抽根烟，他也给我来了一根，抽了根烟，我的脑袋清醒了很多。
我想起来一些细节，地上的杜蕾斯，都是开了却没用过的。
这说明什么？那男的不行？还是他们根本就没做。
还有一点更重要，赵佳佳把其他的东西都带走了，怎么单单剩下一条衣服下来？
假如真的像老朱说的那样，赵佳佳和刘璋回不去楚德满那里拿东西了，那也就是说，赵佳佳只有这一条衣服是从家里带出来的。
我不相信刘璋会帮他买衣服，更不相信刘璋会让赵佳佳去买，那么赵佳佳为什么要把全身上下仅有的一条衣服落下来呢？她穿什么？
“你在想什么？”老朱问。
我吐了口烟圈，没把我心里的想法说出来，老朱这个人太精了，他要是掌握了一切信息，会忍不住打算计。
我不能再让他算计了。
再说了，如果我能想到这一点，老朱就想不出来么？
“我在想，你把我叫到这儿来，肯定不止是衣服这么简单。”
“为什么？”
“呵呵，衣服你可以带回去给我看。”
老朱说：“小子，你现在比以前聪明多了。”
他看着我的眼睛，我浑身有点儿发毛，总觉得他又在算计我。
“刚才我说过一句话你还记得么？”
“哪一句？你废话太多了。”
“这里面是犯罪现场，不能破坏。”说着，他看了看我的脚。
“你让我进去的。”我一愣。
“我说不是就没人信了。”
我骂了句cao：“老朱，你们到底又要玩儿什么啊？”
“计划有变……”
“我管你个屁的计划有变，你自己也进去过了，我到时候就说你拽我进去的。”
“我带了鞋套。”
我低头一看，直接骂了句cao，他真的带了鞋套，我从来不知道，原来老朱这么贱。
这种事经历多了，就算再愤怒也会变的平静的，我捏着烟头问他到底想要干嘛？
“计划有变，沈志筹也被保释了，原来打算让你们在牢里见面的计划不可能了。”
“所以呢？我不想听你的狗屁理由，所以呢？！”
老朱摇了摇头说：“我让你不要那么冲动，你怎么就不听，我话还没说完呢。”
他说道这儿，手忽然放到外套里面，我以为他要掏手机，谁知道他掏出一把黑黢黢的东西，枪。
他的枪口对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