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契票虽不至于让人就此发家,却也实在让人感叹,他傻了这么久,一直没有动作,导致东宫穷成这个模样,就连大皇子这样的头脑也能在京城有一整条街的铺子。

虽然地段不是最好,大皇子也算是割肉了。

路瑾胤为了这些铺子将楼尧出卖给大皇子,可谓是一点也不会过意不去,楼尧若真想走,轻而易举,大皇子根本困不住他。

关键是楼尧究竟想不想走。

他不信楼尧心里一点也无大皇子,不然也不会三番四次地为大皇子受伤。

路瑾胤将契票塞进聂争怀里,“收着。”

聂争喜滋滋地揣了起来,刚想说殿下怎么如此信任自己,就听路瑾胤道:“回去后给凌秋,让她收起来。”

聂争:“......”

路瑾胤出了春江搂转头就去了贺怀那里,到了门口那管家神色微滞,很快就迎了上来,老管家弓着腰道:“殿下,您在内厅休息一会儿,老奴我先进去知会一声大人。”

路瑾胤道:“不必,都是一家人,不爱拘谨这些,我去书房找他便是。”

管家又不好拦,追在路瑾胤身后,“哎,殿下,殿下,大人现在恐怕......”

他话音未落,时雪便蹦蹦跳跳从屋内出来,腰带松松垮垮垂在地上,他手提着裤子,嘴里嘟嘟哝哝的,脖子上的印子红得扎眼,嘴角还挂着餍足的笑。

聂争看见时雪愣了一下,“三爷?”

时雪这才将注意力转到他们两人身上,他有些诧异,“你们......”

他目光最终落在路瑾胤脸上,停留片刻又移开,他抿着唇翻了个白眼,不吭声就往外走,聂争又叫了他几声,他也不理会。

路瑾胤装傻骗大哥的事他和百里飞知道后都快气得冒烟儿了,聂争这个吃里扒外的,还一天到晚屁颠屁颠跟在路瑾胤后面,大哥又不让他揍路瑾胤一顿出出气,就连......就连出征也不带着古承安,因为想着路瑾胤身上的毒!

他气不过,咬着牙回头狠狠瞪了一眼路瑾胤和聂争。

聂争:“?”

聂争莫名被瞪,心里委屈,也不知道自己咋了,路瑾胤虽是第一次见却也猜出这人是谁,楚江离有两个异姓兄弟,一个喜女装示人,他见过一次,还有一个......大概就是此人。

时雪又冷哼一声,扯着腰带气势汹汹地走了。

过了片刻,书房内才出来一人,贺怀不同时雪的衣冠不整,只是满脸羞红,看见路瑾胤站在门口又愣了一下,脖子都烧红起来,他掩饰性地咳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份名单。

“殿下,我们进书.....”他刚想说进书房说,又想起一屋狼藉,他哽了一下,生硬地转开,“进内室说吧。”

路瑾胤也不讲究,点了点头,聂争自觉地守在了门口,谁知时雪压根没走,眼见两人进去了,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聂争身后,手臂像铁钳勾住聂争的脖子,就往一旁拖。

聂争嗷地叫了一声,嘴巴就被死死捂住了,他猛烈挣扎起来,时雪身上还有些不适,动作不好太大,因此挨了好几拳,时雪压低嗓音骂道:“叛徒!”

聂争听见时雪的声音,马上不动弹了,被掳到一边后,时雪终于放开他,他委屈死了,太子殿下不信任他,三爷还骂他叛徒。

“叛徒!”时雪又骂道。

聂争迷茫得像只拆了家做了坏事还不自知的狗子,他啊了一声,恨不得脱光自证清白,“三爷,误会,误会吧?”

时雪乌黑的眼睛瞪圆了,“大哥对你也不薄吧,你几岁的时候在雪地里快冻死还是大哥把你捡回去,你不记得了?”

聂争委屈:“我记得啊。”

时雪呸了他一句,“那你还这样!”

聂争道:“我咋样了啊!”

时雪忽然住了口,自己这种行为实在是太幼稚,太蠢了!

楚江离让聂争保护太子,不管如何自己也不该去挑拨离间,若聂争因此与太子离心,没尽职尽责,太子出了事,他罪过就大了。

虽然他对路瑾胤怨怼十足,但路瑾胤要他做事,他还不是得做,他心里暗道自己这样可都是为了大哥,才不是为了路瑾胤。

他琢磨了一会儿,还是愤懑不平,一掌拍聂争额头上,“你自己琢磨吧,呆子!”

聂争:“......”

屋内燃起一缕梨香,飘散于空气中,简朴的桌上放着一壶茶,茶水还剩一半,白净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手的主人对另一人的话若有所思。

贺怀不自然地摸了摸脖子,上面发红的齿痕还未消去,摸着坑坑洼洼的,隐隐发烫,他轻咳了一声,道:“标红的名字据我所知没有接受任何人的邀约圈出来的人主动向大皇子那边投贴,温凌灈那边倒是安静的很,前几日约我喝茶,竟真的是光喝茶,不知多接触几次会不会有点消息。”

温凌灈这人深不见底,那日喝茶两人竟只谈了品茶之道,他几次将话头引到科举上,都被温凌灈岔开,他一时间也摸不清温凌灈的意图。

路瑾胤的指节敲了敲桌面,“继续接触着吧。”

他顿了顿,“温凌灈的事,你知道多少?”

贺怀愣了一下,“我不知,但听时雪说过,太子妃过去查了一段时间。”

那声太子妃让路瑾胤胸口蓦地一甜,唇角忍不住勾起一个浅淡的笑,“太子妃查过?”

楚江离后来谈话虽然没有刻意避开他,但那些没头没尾的谈话又不曾带上姓名,让他实在难猜,隐隐约约便听到一个刘家村。

他敛眸看向那一串做了各种记号的名字,道:“这些人的籍贯出身为何没写?”

贺怀拧着眉,“我现在写。”

路瑾胤此刻倒像个给学生挑错的夫子了,贺怀确实没有想那么多,但他记性好,任何东西都是过目不忘,他提笔便写起来。

果然在上面的细节上发现端倪,他指着其中几个名字,低声道:“我觉得这几个人不行,你再看看他们之前的卷子是否清白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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