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医患关系？真的是这样吗？
不过他这句话好像占了不少道理，纵是她有心想驳也无力找话。
见她沉默，穆庭深又步步紧逼，“徐主任不要想太多，昨天跟你提及的结婚只是戏言一句，只是为病人多花点精力，这下总没顾虑了吧？”
徐小西微微阖下眼眸，似在权衡这么做的利弊。
经历过那件事，她是真的不想再跟这个男人有什么牵扯，再说昨天徐曼跟唐吟秋的话，她到现在都还记得清楚，只是想生活过的平静一点，她不争不抢不招不惹的就这么难吗？
沉默许久，女人的眸光渐渐变得深了，她眼含笑意，半开玩笑道，“医院里那么多看护，为什么那个人非得是我？”
洞悉她心里的想法，穆庭深的目光变得揶揄，“习惯这种东西，一旦养成了就很难改掉，况且徐主任应该没忘记，我不喜生人靠近吧？”
*
他的嗓音像醉人的美酒，又如同猛烈的漩涡，稍有不慎就能让人chen-沦进去。
徐小西感觉到胸腔里的心脏咚的一声，毫无预警的被迷惑。
他看着她的眸，就像是繁星闪烁的夜空，熠熠生辉。
缓过神，女人拧紧眉心。
她仔细留意穆庭深脸上的每一个表情，似乎是在观察他有没有开玩笑的迹象。
然而，她分辨不出来。
在他讳莫如深的注视下，徐小西松了眉头，“你还爱我吗？”
男人显然是没想到她会问这样的一个问题，面色一顿旋即扯唇，“不爱。”
猜到是这样的结果了，她轻哂，“那你就不怕我天天在你跟前绕，你会再一次爱上我吗？”
“我有能力让你爱上我一次，自然也能让你爱上我第二次。”
听到穆庭深很自然的说出不爱两个字时，不可置否，她的心像是被捅开一道口子，冷风呼呼的往里灌，生疼生疼的。
他真的不爱她了啊。
也对，要是还爱，他怎么会毫不顾忌她的感受，就这样把徐康司送进监狱呢？
正难过，她看见他做思考状浅吟几秒，笑了，“徐主任有没有想过，或许我真的不怕。”
徐小西绷唇，缓缓吐出四个字，“可是我怕。”
可是我怕。
这四个字像是被注入巨大的魔力，一遍又一遍的回荡在穆庭深的耳侧。
“那段如梦魇般的日子我不想再经历了，所以我也不爱了，穆先生还是另请高明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是笑的，声音里藏着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哽咽与颤抖。
就像潜伏许久的深水炸弹，忽然在海面上溅开一片水花。
在女人看不见的地方，男人藏在被子下面的手，猛地攥紧。
心像是被人用刀子一片一片的剐着，疼啊。
他以为徐小西几次因为他无赖的要求来到病房是因为对他还有余念，现在想想，其实仅是出于医生的职业操守吧？
头一次爱一个女人爱到这般痴癫，在听见她说不爱了，心脏会这么痛。
我心心念念都是你，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你。
要是你知道事实不如你眼睛看到的那样，会不会……
现今你说不爱就不爱了，我若放过你，那谁来放过我？
病房里一阵沉默。
徐小西舔了舔唇，随便诌了个理由，“我办公室里还有事，先走了。”
穆庭深没有说话。
她提步走到门边，素手刚落到门把上时便听见某人说，“好好考虑我的要求吧，如果你非要问一个理由，只能是你，够吗？”
只能是你。
要是放在以前，这可能是一句无比动听的情话。
可放到现在，却糅杂着巨大的讽刺。
眼睁睁的看门关上，男人的眼眶终于渗出点点湿意。
而站在门前的女人仰望天花板，硬是把眼泪给逼回去。
可这世界毕竟存在地心引力，出来了又怎么回的去呢？
徐小西，他都不爱了，为什么你还不能及时止损？还要执迷下去？
后有路过的护士撞见这一幕，关询的问了句，“徐主任，您没事吧？”
女人快速擦去眼泪，面色如常，“没事，只是刚才帮3203的病人开窗通风，不小心被外面吹来的沙子迷了眼睛，揉揉就好了。”
护士虽然奇怪，却也没说什么，只是在经过她身旁时小声嘀咕了一句，“今天有风吗？”
让徐小西没想到的是，几天后她的办公室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
听资历深又在医院里任职许久的老教授说，院长常年不来工作区巡视，这一个月却是因为穆庭深来了这头好几次。
前一两次当然是因为某人的伤以及带着唐吟秋来表示感谢。
这一次他为何前来，用脚趾头大概也能想见。
徐小西泡好茶端到院长面前，笑意晏晏，“有关3203病人提出来的要求，我实在是没法接受，您也知道，若是伤者多了，我这一天24小时起码有23个钟头都是在手术室里，再加上看护这一职我也没有接触过，万一出个什么事……”
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小徐啊，医生照顾病人乃职责所在，你学医那么多年相信这个道理你是明白的，再说那穆总也没让你贴身照顾，只是往他那病房去的次数比别的病房稍稍频繁那么一点点，就这么简单啊。”
稍稍频繁那么一点点？
女人难得被哽，毕竟院长说的句句在理，她真的是找不见话反驳，总不能告诉他这穆庭深跟自己以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现在两人分手了她不想再跟他有所牵扯吧？
真要是被他知道自己是因为这个而不去照顾那个男人，恐怕还得挨一顿训，说什么就为了小情小爱而罔顾医生的医德医风之类的话。
院长坐在位置上品茶，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徐小西面上的表情，见气氛一度沉静，他又笑着打趣，“听说穆总跟你妹妹有婚约，你该不是因为避嫌所以才不肯答应他的请求吧？”
红唇抿动，她倏然笑了，“要说没有，院长您也不相信，这穆总什么人您比我清楚，我只怕次数去多了，说闲话的人也就多了。”
话里酸味很重，意思不言而喻。
“这嘴长在别人身上，五十个人就有五十张嘴，众说纷纭，你哪里能顾得过来呢？只要咱们对待病人问心无愧，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