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数分钟前，两人一进到超市，司南就宛如来到了自己的主场。
正好前面有辆空着的手推车，他便伸手往温珩身前一推：“帮我推一下。”
温珩微微歪头：“？”
司南顺手从货架上拿下几个杯垫放进推车里，然后是一个玻璃瓶，一把刷子，还有一堆造型各异的可爱挂钩。
温珩在后面默默给他推车，左看看右看看，不明白画风是怎么从买食材偏到这里的，也不明白司南旺盛的购物欲是从何而来。
人都会有自己的一点小小爱好，他心想，他应该包容自己的室友。
直到司南买了一个汤罐。
瞬间，当年被中药支配的酸苦便布满了他的舌尖，老师家万年有这么个东西架在火上煮着药，装满了棕黄的汤汁。
温珩想也不想地摇头。
“我不需要这个东西。”他说得斩钉截铁。
“谁说是给你买的，这是我自己的。”司南趴在推车另一头，好笑地看着他难得的剧烈反应，末了又话锋一转，“这东西万能得很，我买了可以给你煮一罐。”
“我拒绝。”
“拒绝无效。”
司南，一个自己从不养生但要强迫别人养生的养生达人。
双方在充满了茶米油盐气息的生活用品区就这么杠上了，两人杵在那，又都是一言不发用气势压人的主，惹得路人频频侧目。
最终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还是以温珩的妥协告终了，反正掏钱的是司南，做饭的也是司南，他坚决不喝就是。
一个小时后，两人拎着满手的袋子满载而归。
回到住处，两人刚进门，家务机器人就急忙忙地冲过来：“您有一个快递，请注意查收。”说着递上来一个巴掌大小的盒子。
温珩接过一看，发现上面还像模像样地写着收件人地址等一系列信息，寄件人处则是简洁的“系统”两字。
温珩不免有些愣住：“奖励发放……还能用快递寄来？”
司南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我刚来时就打听过，永夜城有一套保密度极高的传信体系，即时又便捷，但究竟是靠人力运送还是某种技能就没人知道了，总之运作方式还是个谜。”
温珩突然有了某种既视感：“见不到快递员，那要怎么寄东西呢？”
果不其然，司南耐人寻味地笑了笑：“委托克拉拉酒馆，他们会承包后续事项，一次一百积分。”
听到背后与城主有关，温珩便有种理应如此的感觉。表面看上去城主把永夜城建设得很好，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玩家在这里生活的舒适度。但几次打交道下来，温珩不由得多想一点，连本该由系统直接发放到玩家手中的奖励都能插一手，是否侧面印证了永夜城正在渐渐与系统割离？
尽管看盒子外观就知道奖励不会很大，但看到实物还是让温珩惊讶了一番，原因无他，盒子内静静躺着一条鲜红如火焰般的串珠，正是游戏里他选择的那条转运珠。
司南凑过来一看，不满地撇了撇嘴：“这不是打发人么。”
诚然，将这么一条既没有新鲜感也没有强大功能的道具当做奖励，系统的敷衍了事可见一斑，更何况这条转运珠连究竟有没有起效过都是个谜，这种无法凭自己意志发动的道具也就只能充当个寄托希望的物件了。
温珩倒是没有什么不平衡的想法，从善如流地伸手戴上。
他并不是改而对玄学深信不疑，只是冥冥中有种预感，转运珠是起过作用的。只是那作用过于微小，带来的益处可能在很久之后才会得知。宛如蝴蝶轻轻扇动翅膀，却终究会在地球另一端引起惊天动地的连锁反应。
转运珠和左手腕的银色手环并列在一起，银灰与嫣红相映衬，偶尔随着动作碰撞，还会发出如鸣佩环的好听声音。
戴好，温珩这才得空看向身旁已经许久不说话的司南：“说来怎么只有一个包裹？你的奖励呢？”
司南似乎这才回过神来，指指自己的脑袋：“我也收到了，就在刚刚。”
他完全没有隐瞒的想法：“作为第一的奖励，系统告诉了我律令的使用方法。”
“使用方法？”温珩蹙眉，难道律令不仅是参选的一个象征？
司南神色凝重起来：“还记得律令上的编号吗？数字越小，律令的效力也就越强。而使用律令，就可以在永夜城内制定任意规则。”
“任意规则……”这个词的范围过于宽广，温珩想到的尽是糟糕的后果，“也就是说，持有律令，可以选择用来造福所有玩家，也可以将永夜城变成自己的一言堂，用好用坏，全看个人选择。”
司南点头：“在律令生效前系统会对规则进行一番判定，如果系统认为内容超出了这份律令所拥有的权限，也会不予通过。”
温珩不由深思，他手上的律令是当时许奥麦赠予的五号，司南持有的则是七号，两人的编号都不靠前，也意味着在使用律令时会受到其他参选者很大的限制。
尤其从概率上讲，钟睿持有的律令编号很有可能在他们之前。
上一关随秋冬和巫师淘汰，两人的律令也被回收，那么回收的律令是会被系统销毁，还是会以某种途径重新流入到玩家手中？
温珩在法律行业打拼多年，再清楚不过当一般人拥有了无上的权力会造成什么恶果。如果其他参选人不知道律令的用途还好，一旦消息走漏，永夜城内必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