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再这样下去就太明显了。”秦越忍不住提醒道。
“她开心就好。”顾泽言收回了目光，重新开始做自己手上的事情。
邱灵儿确实是有些开心的，但是随即又觉得鼎天的反应太不对劲了些，她虽然没想过这些小动作会伤及鼎天的根本，但是也期待着和顾泽言真的有一些较量，可是鼎天不闻不问任她抢的姿态，让邱灵儿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这天下班后，顾泽言回了一趟顾家老宅。
老爷子正被王妈推着轮椅在花园里散心。
四月初的天气，院子里绿意盎然，让人看了就觉得舒服。
看到顾泽言突然回来，王妈眼前一亮，脸上瞬间带上了笑意，声音里有难掩激动，“少爷！”。
顾泽言径直朝着他们的方向走过来，“王妈。”
接着看着看到他回来将头转到一边的老爷子，“爷爷。”
“别叫我。”老爷子声音带着怨气。
顾泽言却不以为意，半跪在他面前，“您都知道了吧。”
看到老爷子脸上毫不意外的神色，顾泽言心下了然，继续说道，“我想求您帮我个忙。”
老爷子这下才转过头来，脸上竟然有一抹罕见的意外，王妈也有些意想不到。
顾泽言竟然求老爷子帮他。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开口对老爷子说“求”这个字。
这句话分量太重，老爷子也不忍心再冷对他。
“你想清楚了？”
顾泽言神情坚定，“想清楚了。”
“我问的是，你对灵儿的感情。”
“我说的也是。”顾泽言的神情前所未见的严肃。
老爷子一下笑了，心情大好，“你这个臭小子。”
身后的王妈也眉眼含笑，伸手将顾泽言拉起来，“快起来，地上潮。”
顾泽言本意是让老爷子帮忙劝说邱灵儿，他也会解释清楚一些事情，至于其他的可以徐徐图之，顾泽言有的是时间和耐心。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当天晚上，顾老爷子旧疾突然复发了。
顾泽言这晚宿在老宅，半夜被佣人的拍门声叫醒，听到老爷子情况紧急的时候，他整个人出了一身冷汗。
这半年来，老爷子的身体每况愈下，顾泽言心中愧疚很少回老宅，再加上老爷子刻意瞒着，他实际上对老爷子的身体还是想的太乐观了一些。
家庭医生熟练的帮老爷子扎好针，顾泽言看着躺在床上风烛残年的老人，喉间涩的说不出话来。
老爷子迷迷糊糊，嘴里不住的说着什么，顾泽言凑近了去听，却听到他嘴里反复在重复一句话，“灵儿，爷爷对不起你。”
只有这一句话，却让顾泽言双眼蓦地红了。
明明，都是他的错！
王妈在一边急的眼眶通红，就看到半蹲在床边的顾泽言突然直起身子，将手中的电话递给了她。
“这是她的电话，王妈，你打给她！”
王妈看顾泽言连鞋都忘记穿了，也是心疼的厉害，这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啊。
她轻轻拍了拍顾泽言的肩膀，小声道，“没事的。”
说完，自己去一边给邱灵儿打电话。
邱灵儿睡地不安稳，接到电话的时候，觉得有些眼熟却一时没想到是谁。
接起来后，王妈声音里特有的那种来自长辈的慈爱几乎让邱灵儿忘了动作。
“灵儿，是我，王妈。你先别急着挂电话，听王妈跟你说。”
邱灵儿哑着嗓子，轻声唤道：“王妈。”
“哎。”她一句话让王妈险些落下泪来，“灵儿，听说你回来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老爷子也很开心，可是，可是……”
王妈突然就说不下去了，邱灵儿立马察觉到了，整个人猛地坐直了身子，“王妈，老爷子是不是不太好？”
她的话刚落，那边王妈的啜泣声大了起来。
邱灵儿一把掀开被子，急忙下床套上了拖鞋，“爷爷是还在老宅吗？王妈，别急，我马上回来，很快，您别急！”
说着说着，邱灵儿自己也哽咽了起来。
她从回来到现在一直没去看老爷子，她不敢，她怕自己在关系亲近的人面前会忍不住大声哭出来。
可是，明明只有大半年时间，老爷子的身体，之前明明很好的。
等到邱灵儿赶到老宅的时候，老爷子已经勉强能坐起身了。
邱灵儿回来，顾家上下没有一个人敢去拦她。
甚至，有几个佣人看到邱灵儿，眼中隐隐流露出激动。
“少夫人。”王妈上前一把抓住邱灵儿的手。
“爷爷呢？”邱灵儿从门口跑上楼的，这会说话还在喘。
王妈将邱灵儿带到老爷子的卧室，邱灵儿站在门口，正好和正坐在床边喂老爷子喝水的顾泽言视线对上。
邱灵儿一愣，脚下一顿，就看到床上的老人缓缓看向了她。
顿时顾不上那么多了，她过去一把握住老爷子的手。
“爷爷。”
眼睛模糊的几乎要看不清眼前老人的脸。
半年不见，老爷子却好像苍老了十几岁。
“灵儿，你回来了。”老爷子扯出一个笑来，反手握住了邱灵儿的手。
好像邱灵儿根本就没有失踪半年，不过是出了一趟远门，此时刚刚回家。
邱灵儿瞬间泪流满面，“爷爷，是我，我回来了。”
“傻孩子，哭什么？”老爷子伸手，想要抬手摸摸邱灵儿的头，可是试了试，双手却始终没能抬起来。
他眼里也隐隐有泪，笑得却很满足。
他转头看着顾泽言，“你先出去，我和灵儿有话说。”
顾泽言将手中的水杯放下，看了邱灵儿一眼，走了出去。
老爷子看着邱灵儿，眼中满是悔恨，“灵儿，是爷爷对不住你。”
他一字一句说的艰难，邱灵儿哭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摇头。
“爷爷当初就应该让你们离婚的。”老爷子说着，眼角的眼泪终于顺着苍老的纹路落了下来。
邱灵儿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却沙哑的厉害，“不是的，不是的，爷爷，这不怪你。”
她脸上的泪水不住的流下，握着老爷子的手越发用力。
她伸手抹抹眼泪，唇角扯出来一个大大的笑来，“爷爷，我很好，真的。你看我现在过的很好，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真的，您要好好的，赶快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