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和章语默万没有想到这最后一块转下面竟然是空的,但是两人本来就是惊惶之下跳到了上面,根本未能站稳,这砖一往下沉,两人便只能任由自身往下掉,心中自是惊恐万分,却没想到下落不过半丈的高度,便触到实地,但是两人触到地面尚未站稳便往下滚去,直滚了三四丈的距离。原来那最后一块砖下竟然是一个斜坡,所幸那坡势并不陡,且又修得平整,是以从上面滚下来却也不至于受伤。

莫非从地上爬起来,往四周一望,发现这里竟然是个石室,四面墙壁均是光滑如壁,均有两盏灯奴钉在上面,里头的蜡烛此时也是燃得旺旺的。将整个的石室照的纤毫毕现,莫非环顾了一下四周,突然看到章语默脸色煞白的撑着墙壁,似乎很痛苦,心下一惊,忙跑过去,扶住他,问道:“喻墨,你怎么了?受伤了?”才这样说出口便发觉自己的扶住她右肩的手上一片湿热,忙去查看她的右肩,果然一支箭刺在那里,只是如今却只剩下了不到一寸在外头。

原来章语默本来受了那支箭并没有插入这样深,只是后来从上面滚下来的时候就将那箭给插了进去,直穿透了身体。莫非心下一惊,自己竟然根本就没发现她中了箭,忙道:“喻墨,我扶你到灯下去,你且忍一忍。”说着便扶着章语默来到灯下,借着灯光,只见她衣服上已经濡湿一大片。

章语默摇了摇头,道:“莫大哥,没有什么大碍,没有射中要害,只是有些疼罢了。”说着抬手封住了自己的几大穴道,又道:“待我自行调息一会儿就可以继续向前了。”

莫非不由皱紧了眉头,突然想到什么,从怀里掏出原先试毒的那瓶药来,道:“这药不光可以试毒,还有镇痛之用,我帮你敷上,这箭只怕暂时还得留在你的体内了,你还是的忍着。”说着不由分说便将章语默后背的衣服撕开,露出一块雪白的皮肤来,只是那一个一节露在外头的箭羽,让人看了心中难免心疼,莫非将药倒到那伤口处,章语默果然觉得原先那火辣辣的痛好了许多。

莫非皱紧着眉问道:“这箭多长?可有穿透?”

章语默知他意思,忙道:“我自己来。”便从莫非手中接过药,转过身随意的倒了些在前面的伤口处。

莫非不知她的意思,却也不多问,只是有些担心,便道:“这箭看来是没有毒的,只是从这里不知该如何出去,总不能让你一直带着这支箭走吧!”

章语默摇了摇头道:“莫大哥,你错了,我们来到这里不是应该出去而是应该进去,其实我们刚刚并没有走错,这便是进方圆庄的路,上头的那一个不过是骗人的罢了,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若是我们真的去了那上面就真的回不去了。”

莫非想了想,刚想再问,却见章语默的脸色实在是差的厉害,便忙道:“也不管什么方圆庄了,你先在这里调息,我也不打扰你,现在你省些力气。”

说着就真不打扰她,一个人在这石室里研究起来,按照推测,这里断然不会是一间死屋,要想出去关键定然还是在这间屋里。这间屋子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墙壁也都是石头,除了背削得光洁如壁外与一般的岩石没有半丝不同。地上却没有铺任何的东西,是平整的土地,还微微的有些潮气,莫非蹲下来敲了敲,是实地,没有什么奇特之处。

走了半晌却依旧没有什么头绪,章语默此时又在调息,定然是不能去打扰的。莫非不禁有些气馁,站起身靠到一边的墙壁上,突然发现旁边的灯奴的后面有个指印,莫非忙走到前面用手比划着点放蜡烛,断定手是不会碰到后面的。心下一喜,忙到其他灯奴去看,果然其他的灯奴都没有,便知道这机关便在这一个灯奴上。

这时章语默经过调息,已经平稳多了,便慢慢走过来,问道:“莫大哥,你可发现了路之所在?”

莫非见她站了起来,更是欢喜,忙走过去扶着,道:“我找了机关所在,你扶着我,说不定又要摔倒哪里去呢!”

章语默点了点头,果然用左手扶着莫非的手臂。莫非伸出左手,按照那灯奴后面的指印将手放上去,刚好拇指便落在那灯奴的右眼上,莫非微微一用力,那灯奴便往一边转去,只听得轰然一声响,两人身后的那道墙竟然从往上滑去,露出一条路来。

莫非心中一喜,忙扶着章语默往那里走过去,走到那门口莫非才发现这墙壁实在是厚,怪不得刚刚自己敲起来跟实的一般,两人穿过石门,那门便自动的又合上了。石门后头是一条悠长的通道,通道的两边都点着火把。

章语默和莫非四只眼睛,小心的注意着四周的情况,却是一丝破绽也无。莫非道:“难道这里便是去方圆庄的路?如何这样怪异?”

章语默微微一笑,道:“这有何奇怪,这方圆庄本就是个这样神秘的所在,有这样怪异的路也是极正常不过的了。”

两人又走了一程,就走到了通道的尽头,却有一个转弯之处,莫非便只好扶着章语默往右拐,走了两步,竟然露出自然的光亮来,原来不远的地方竟然开着一扇窗,那光亮便是从那扇窗里透进来的,莫非不由大喜,走上前去,往那窗外望去,这一望心中不由大骇。

章语默站在后面不知其意,问道:“怎么了,窗外什么所在?”

莫非转过脸,皱着眉头道:“外面是悬崖!”

章语默此时也有些不懂了,本来以为这条路定然是进方圆庄的路,却没想到一路上竟然走到了悬崖边,一时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再往前看,却又是一堵墙。就在这时,章语默突然发现那墙上似乎有什么东西,便径自往那里走去。

莫非本在想着这一路过来的事情,突然见章语默往前走去,便也跟过去。走近一看,果然那墙上竟然刻着一幅画,画上的内容竟然是一副麻姑拜寿。只见一个美貌的仙子托着仙桃脚踏着五彩祥云奔向瑶池,瑶池那里坐着王母娘娘并一众仙子。

章语默一时弄不明白这幅图出现在这里的意思,但是看上去却是一点可疑之处都没有,伸手在上面游走一遍,依旧没有发现什么机关所在,心下更是疑惑。

莫非突然道:“喻墨,我知道了。”

章语默心下一喜,忙问:“怎么了,你发现了机关?”

莫非摇了摇头,道:“我们一直在想这副图哪里才是机关所在,其实我们根本就错了,因为这上面根本就没有机关,这是一副地图。”

章语默奇道:“地图?怎么解?”

莫非伸手指了指那图上的麻姑,道:“我们就好比这麻姑,而这瑶池里的王母娘娘就是这方圆庄的庄主,你看着麻姑脚下的五彩祥云,从最开始到王母娘娘的地方都是连成一片的,这几笔勾勒的就是我们去方圆庄的路。”

章语默闻言也认真看去,果然如此,若是不仔细看,根本就发现不出来。抬手在那云彩的地方游走一番,章语默心中默默地将他们所走的路线和这图上的相对,果然便到了他们如今所在的死路里。

章语默笑道:“原来我们走岔路了,一直以为这里没有什么机关,没想到那条通道里才有真正的出口,若是没有看懂这幅图,只怕我们得困死在这里面了。”

莫非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再回到原来的那个地方吧!”说着便要扶着章语默离开。

章语默摆了摆手道:“且等一下,我还未将这图记熟。倘若待会儿我们谁错了,另一个人好歹也知道些。”

再看了一会儿,章语默笑道:“我们走吧!回到那里便离王母不远了。”

两人转回到那通道里,走到石门边,大概算了一下距离,同时用手指着左边的第五个火把,不由相视一笑,莫非走上前,将那火把摘下来,用手转了转那放火把的木台,立即脚下一动,莫非揽着章语默的腰立时便闪到一边,只见原先那脚下的地沉了下去露出个洞口来,莫非将火把拿下去照了照,洞里黑漆漆的看不到底,只是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块巨大的垫脚石。

章语默道:“对了,就是从这里下去。”

莫非点了点头,依旧揽着章语墨飞身下去,从一块石头跳向另一块石头刚刚好的距离,莫非不由佩服起那建造者才智来。直到底下莫非才松了一口气,小心的将章语默扶住,问道:“你的伤,有没有事?”

此时章语墨已是痛到不行,可能是刚刚跳下来的时候不小心扯到了,但是此时明显已经快到了,笑了笑说:“没事,我还能坚持。”

莫非点了点头,便扶着章语默一起往前走去,此时的两人就像是走到了一个动物的肚子里一般,巨大的空间呈现在两人的眼前,这个大空间四面八方总共居然有八道门,章语默和莫非刚刚走过来的便是一道。

章语默和莫非对望一眼,同时道:“右边。”说完又是相视一笑,只不过此时章语默的笑容已经是勉强至极。

两人一同往右边的门走去。这道门却是容易之至,稍微一用力便推开了,门后面是一条长长的阶梯,但是坡势却是缓和至极。两人小心地踏上那阶梯,心下都是惴惴,只因两人都知道,这条路的尽头便是王母之所在了。

走到一半,莫非突然开口道:“喻墨,我当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

章语默微微一笑道:“这话莫大哥你已经说过了,我也跟你说过了,不必多言了。我我却是有些累了。”

莫非一听她的语气,不由一惊,道:“你怎么了?牵动伤口了?”

章语默摆了摆手道:“不用惊慌,没有,只是这一路难免是有些累的。”

莫非放下心,道:“那我们快些走吧!”想了想还是抱起章语默,道:“我抱着你走好了。”突然又奇怪道:“你怎地这样轻?”

章语默尚未反应过来便被莫非抱了起来,不禁心下一急,却听他这样问,不由好笑,随即说道:“你还是将我放下来吧!这样不太好,我还能走。”

莫非笑道:“你不要乱动,否则又要触到伤口了,你又不是女子,我抱着你有何不妥,去年雪玉跟着我一起练功又一次摔断了骨头,我也是这样抱着他的,有什么关系,不过似乎你比他还轻上许多呢!”

章语默一听,心下才明白过来,原来莫非竟然一直不知道自己是女子怪不得那日他拉过她的手却是一点不自在的表情也没有,明白了这层道理,章语默不由一阵好笑,想了想,现在却又不好告诉他自己是女子的事实,便索性不开口,让他将自己当做男子好了,不由又想到若是有一天莫非知道了自己是女子,想到今日的事情该会怎样。

会有怎样的表情,想着想着不由笑出来。

莫非一见,好奇道:“你在笑什么?”

章语默忙道:“没有啊!只是快到了,心中有些欢喜罢了。”

莫非道:“原来如此,我也欢喜的紧,现在到只希望那方不圆方庄主愿意给我们解药,若是他再发难我可就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而且如今你又受了重伤。”

这时章语默感觉这里的风渐渐地大了起来,不由有些奇怪。走了不多久就到了阶梯的尽头,竟然是到了悬崖上,莫非和章语默不由面面相觑,章语默道:“按照图上标的,这里就该是王母所在的地方啊!如何会这样?”

莫非摇了摇头,道:“这我也是不知,难道那图并不是真的地图,我们走错了?”

章语默也不知其中缘由,道:“走了这样长的时间,也确实有些累了,不如我们先在这里歇上一歇。”

莫非自身上解下外衣披到章语默身上,道:“这里风大,我们还是进去歇下吧!”

章语默刚要答话,突然问道一种从来没有闻过的香味,忍不住道:“好香。”

莫非一听,忙屏住了呼吸,刚要叫章语默不要闻,就见到章语默倒了下去。心中一急也不小心吸了些进去,不一会儿便觉得神志模糊起来,不由身上无力便也倒了下去。

莫非知道迷迷糊糊中知道自己中了迷药,但是脑袋里却是一片混沌,想要睁开眼睛,眼皮却像是有千斤重一般,似乎有一股力量在死拉着他进入睡眠,就算是用尽全身的力气也醒不过来,莫非暗道:“我一定要醒过来,我一定要醒过来。”死命一使劲,突然灵台一片清明,莫非才知道自己已经醒了过来。

随即一使劲,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一点儿知觉也没有,像是完全不属于自己的。不由有些惊慌,暗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是谁做的?方不圆?那喻墨去了哪里?是不是在旁边?他有没有事?”一系列的疑问在心中荡来荡去,莫非却不能得知一星半点儿,心下着急异常。

用心听了听周围的动静,却没有了那风的声音,这个地方一片安静,连空气流动的声音都没有。没有声音,莫非却更加着急起来,突然有脚步声传来,似乎还不止一个人。

直到脚步声走得近了,莫非方分辨出来人一共有四位。突然一个少女的声音传到莫非的耳中:“哎呀!他们过来了,没想到他们这样笨竟然过来了。”

莫非一听那声音便知是昨日自己遇到的那个奇怪少女方不死。只听方不死道:“他怎么伤的这样重?是被我们棋盘里的箭射中的,奇怪怎么他明明触动了机关却没死呢?”

突然听到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响起道:“不死,这两个人是你带进来的?”

方不死道:“爹爹,我只是将他们带到了门口,根本就没有带他们进来。”原来那个男子就是方圆庄庄主方不圆。

只听那方不圆道:“我知道,没有我的允许你也不敢将人直接带进来,我是想问你,你见到这两个人的时候可有什么别的人?或者这两个人有没有告诉你他们是什么人?”

方不死道:“他们不是来杀爹爹的么?我想每次有人来杀爹爹都会死在半路上,所以我就不怕了,直接将他们带了进来,我遇到的是那个人,他在打听我们家,我就将他带了过来咯,后来在路上才遇到这个人的。”

方不圆沉吟着没有开口,半晌方不死突然惊道:“爹爹,你要他们两个救他?他是来杀爹爹你的。”

方不圆道:“有些事情,我要问他,不管他是不是要杀我,我都要问清楚。”

方不死道:“爹爹,以前有人闯进来,你都是查过他们的身份之后就直接将他们丢下悬崖的。”

方不圆道:“好了,不死,有些事情,我以后再告诉你,你先回去自己玩吧!”

方不死忙撒娇道:“爹爹,我都没有什么好玩的,好不容易来了两个会说话的人,我”

方不圆打断她,道:“好了,快些下去。”

方不死没有再说话,接着就听到她离开的声音。

这时莫非听到有些金属碰撞的声音,联系刚刚方不死的话,应该是有人在救章语默,心下不由宽了些心。过了许久,都没有其他的动静,莫非不由有担起心来,暗道:“不知道喻墨的伤到底怎么样了,刚刚听方不死的言语,似乎是伤得很重,难道路上他的伤真的有恶化了,只是她不说?”心下虽急,奈何身上却是丝毫也动不了。

又过了大概半个时辰,突然听到那些声音都没了,然后便是两个人离开的声音,想了想,这屋里大概就只剩下了方不圆了。莫非暗道:“他刚刚说有事情要问喻墨,看来是要将他唤醒了,不知道这方不圆究竟是何居心。”

果然听到章语默轻轻嗯了一声,像是幽幽转醒一般。方不圆似乎发觉他已经醒了过来,便道:“姑娘,你不要乱动,你身上的箭刚取出来,伤口不可被牵到。”

莫非心下一愣,一时不明白方不圆口中那一句姑娘是指谁。

章语默一听他叫自己姑娘,心下一惊,忙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子。

方不圆道:“姑娘不必惊慌,其实是老朽手下的丫鬟发现姑娘是女儿身的。”章语默放下心来。

莫非却是一阵心惊,暗道:“我竟一直不知道她是个女子!”突然又想起一路上来她的种种行为,方才明白了许多事情,不由有些暗骂自己笨,竟然这样明显都看不出来,只是心里不知为什么竟然有些许的暗喜。

章语默深深吸了一口气,方开口问道:“你是谁?”

方不圆笑道:“老朽正是这方圆庄的庄主方不圆,想来也是姑娘在找的人。”

章语默心下一喜,忙道:“真是谢谢庄咳咳庄主了。”

方不圆笑了笑道:“不必客气,小心些,只是老朽有件事情,想要问问姑娘,不知姑娘现在是否方便告知老朽。”

章语默此时只希望眼前的这个人可以给自己解药,当下忙道:“庄主有话请问。”

方不圆从怀里掏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玉来,问道:“姑娘,请问你这块玉佩你是从哪儿得的。”

章语默一见,不由一惊,那块玉佩自己时时挂在脖子上从未离过身,此刻却在他的手里,忙道:“这块玉自小就在我身上,是我父母所赠之物,还请庄主可以还我。”

方不圆也是一惊,道:“姑娘是说这玉佩本来就是你的?”

章语默点了点头道:“不错,这玉佩自我生下来便没离开过我的身上。”

方不圆沉思了一下,终于还是问道:“不知姑娘生辰是何时?”

章语默心中咯噔一下,总觉得这事情不寻常,考虑了下还是答道:“今年十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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